据老人说,那个村落十分重女轻男,因此有着将男婴扼死溺死的习俗。久而久之,因为阴盛阳衰,居住在村子里的一族便败落凋零了。
她走着走着,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这一天,扉间没有来。
隔一天,扉间还是没有来。
直到半月之后,扉间才来,他是来辞行的,说是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又要开始了。他要去战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有可能就这样死了,再也回不来。
扉间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寡淡平常,就好像喝茶一般坦然自若。
那时候,泉盯着他的面孔,终于能够理解他为何可以说出“不要子嗣家庭”这样的话来。
不知怎的,她抓住了扉间的手,说:“请让我也一起去吧,我会医术,可以救助伤患。”
扉间淡淡地松开了她的手,说:“战场可不是好玩的地方,随时随地都会死。你知道‘死亡’是什么吗?不要抱着想玩的心态去送死。”
“我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她一字一句地说:“但是,我想变强。去那种地方,才最能历练自己,不是吗?”
扉间冷眼看着她,竟然无声地笑了起来,说:“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
“扉间大人?”她歪过头,目光纯澈。
“你的一切行为都环绕着‘获得力量’而进行,像本能一样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为此甚至愿意做出对自己来说算是很过分的选择,譬如向我这样无情的男人出卖美色,譬如想要借战场的残酷磨砺自己。”扉间说:“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想要开阔眼界,变得更为强大,难道是错误吗?”泉说。
“不是。”扉间说:“既然你想要变强,那就去吧。不过你必须提前明确,家族的胜利才是我的最终目标。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为此多停留一秒。”
泉微微笑着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成为忍者。
但是,在第一次遇见宇智波斑的夜晚,她深深地明了自己的不足与“唯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这个道理。
她并不想成为一个彻底的忍者,上战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习惯这样风云不定的乱世。泉想,如果一直龟缩在温室里做一株风吹即倒的幼苗,她唯恐自己以后必须依托着扉间的保护才能活下去。
她对忍术的了解其实并不透彻,实践无数次的医术反而更为拿手。因此,这一次跟随扉间,她也只是帮忙治疗伤员。而扉间也不允许她离开后援部队——虽然他表面很冷淡,但是该有的保护一寸不落。
千手一族里有几位忍者知晓她杀死大名的真相。不过这一次,这几个忍者没有随行上战场,因而也省去了不少无谓的麻烦。
战场的环境极为恶劣,泉却逼迫着自己强硬地习惯了那样的条件。比起那些忍者,她的条件已经好太多了。至少她不需要动手杀人,只需要面对高强度的医疗工作和条件的艰苦罢了。
直到有一天……
从后方突袭的敌族忍者突入了千手一族侧翼的防线,原本待在最末的后援部队遭遇了宇智波一族最为精锐的忍者们的袭击。
即使是后援部队,组成人员也是千手一族的忍者。他们放下纱布和药品,提起苦无与短刀便可以进行战斗。一时间,放满了担架的河滩旁一片混乱,清澈的河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而在这种最最糟糕、最最紧张的时刻,泉这样手脚生涩、只会半吊子忍术的人就显得格格不入。
她确信,这样的场合多出现几次,她很快能变成一个临危不乱、稳如泰山的人。但是现在,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迫在眼前的情况,她着实有几分紧张。
敌人的刀砍了上来,银色的刀刃上流转过一段溢目的光。对方的力量很大,让她握着苦无的细细手腕颤个不停。
当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把刀却陡然一松。
泉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是冶艳如火的猩红,其中三枚黑色勾玉缓缓轮转着。
“……原来,那只是我自己的幻想而已啊。”
宇智波斑这样说。
在意识迷蒙之时,佐藤泉是这样想着的。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之处是一道房梁,房梁上绘着一柄团扇。
“宇智波……”
她喃喃地念道。
“醒了?”
有人在耳旁问她。
她侧过头去,发现枕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乌发墨眸,身姿笔挺,是宇智波泉奈。
下一瞬,一柄苦无便横在了她的颈间。紧贴肌肤的冰冷质感,毫无颤抖和怜悯,或许下一秒这柄苦无就会直直切入她的脖颈中。
“就算是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人,被割下头颅,也无法继续活下去吧。”
泉奈说。
泉不动声色,安然枕靠回了枕上,阖上了双眼,仿佛正在悠闲的午间小憩。她轻声说:“谁知道呢。如果您愿意试试看的话,我也并不介意。只是,能让我知道您这样做的原因吗?”
宇智波泉奈眉头挤紧,脸上露出提防的神色。
“能让哥哥为了你不管不顾地与扉间交手,我很想知道你和哥哥是什么样的关系。”
“并无关系。”她回答:“充其量,只是多见了几面罢了。”
泉想,她必然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地方。带她回来的人是斑,只可惜斑的族人好像对她并不信任,特意守在这里等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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