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道子微闭着眼坐在案前,他对面坐着一汉子,满身鲜血,受伤不轻。
半晌,他睁开了眼,搭在汉子腕上的手轻轻放下,摸着长白胡子悠悠的说道:“归尾九十,桃仁九十,血竭十五,地憋虫四十五,儿茶十五,**三十,大黄九十,朱砂十五,骨碎补三十,麝香一分五,研为细末,九克一用,陈酒冲服,日服三次,七日,即可恢复。”
说完,他又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的抿了一口,“春生啊,抓药。”
那汉子的婆姨听了当即一跪,肿胀得如核桃的眼睛通红似血:“多谢道长妙手回春,救了我家当家的一命,要是我家当家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这孤儿寡母的,可得......可得......”
说着说着,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她才察觉到自己似有不妥,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又从身后拖出来一个大篮子,叩头说道:“道长于我们家来说恩同再造,我们家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报答道长您,这些个都是自家的土产,还望道长万万不要推辞。”
她边说着边打开篮子,只见里面堆满了鹿茸啊山参什么的,确实是把自家最值钱的东西给拿了出来。
云道子面色一正,起身佯怒道:“夫人这是为何?我道家讲究扶危济世,这医治你丈夫本是贫道分内之事,贫道又如何能当夫人如此大礼?夫人快快请起,莫要在折煞贫道了!”
谁知非但这妇人没起身,那汉子不顾自己伤势也跪了下来,他大声说道:“哪个敢说您道长当不起?哪个敢说道长您当不起?俺只知道昨天要不是道长出来把那些恶狼杀死,俺们村还不知道要死掉多少人哩!道长您救了俺一命,又给俺治伤口,要是不收下这些东西,别人要在后背戳俺脊梁骨哩!”
云道子来回徘徊了几步,看着这跪地不起的两人,沉吟少许,带着些许矜持的说道:“既然两位......”
“唉,孙叔孙婶,道长可是仙山上下来的,神仙一般的人,怎么会看上你们送的这些凡俗之物呢?”
却是李春生说话了一句话。
云道子听得老脸一红,“这些物件,对贫道来说确不是必须的。”
“那俺们该怎么办?”两人眼巴巴的看着云道子,又望了望李春生。
李春生把包好的草药塞到两夫妻的手里,把他们扶起来笑着说道:“孙叔孙婶,像道长这般高人,怎么会在意这些俗世之物?若要报答,你们只需要在家里请块......请块......是叫青云派吧,道长?”
李春生摸了摸头,看向那老道士,老道士狠狠瞪了一眼李春生,回头却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来。
“两位施主若能在家里请一块我们青云派的牌位,尽心供奉,贫道感激不尽。”
那两人恍然大悟,双双又对着老道士叩了一首,“道长请放心,小人夫妻两这就回去请块牌位来,定当日日上香,月月供奉,以报道长大恩大德。”
说罢,站起身来,向云道子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云道子眼睁睁的见两人走远,怒哼一声,对着李春生骂道:“你这败家的臭小子!不是送给你的你不心疼是吧!老道我的药难道是捡来的么?”
李春生笑道:“道长您法力高深,这样的药您随便去山里转一转,那还不一抓一大把?再说啦,像您这样的高人,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一点口腹之欲,去贪图那本来就遭了大难的人家里的一点小小的东西?”
云道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衣袖一甩,恼羞的回到案前。
他猛的喝了一口茶,向门外喊道:“下一个!”
话音刚落,只见从外面急急忙忙的冲进一个黑影来,险些和李春生撞了个满怀,来的却是李春生老娘。
李春生他娘把李春生往旁边一拨,骂道:“你这混小子,站在路中间挡什么道!”
她快速的跑到云道子跟前,对着云道子温柔的眨着眼睛,
“道长啊,下一个就是我呀。”
“你怎么又来了!”云道子看到来人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我说夫人啊,你再来多少次,那让人青春永驻的药丸也是没有的啊!”
李春生他娘绞着衣角,似乎觉得分外委屈,
“道长,在你心里,人家难道就是难为人的人么?”
‘你不是难为人的人,你是难为死人的人’云道子心中暗暗腹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亲和。
“那夫人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人家当然是来看伤的啊!”李春生老娘理所当然道。
云道子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他对李春生使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他老娘弄下去,李春生却只站在哪里捂嘴狂笑,他对着云道子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云道子无法,只得按捺着自己内心的不适,问道:“夫人何处受伤?”
李春生他娘往自己脸上一指,“这里”
“哪里?”云道子使劲的瞅着,没看出她哪里有伤痕。
李春生他娘使劲的扒拉着自己的脸,指着眼角凑到云道子眼前,“就是这里啊!”。
云道子见到她所指的地方,怒火就像那决堤的河流一样,一下子就喷出来。
“夫人莫非是捉弄贫道不成,这哪是伤口?这分明是你的皱纹!”
李春生他老娘听了这话一下子也怒了:“嘿你这死老道士,老娘才三十多岁,你居然敢说老娘有皱纹?老娘在村里美貌一枝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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