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敌袭,盾牌上前。靠拢,背对并肩……”
这一刻,多年的训练起了作用,领兵的将领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大声疾呼,高喊着指挥部下,竭力让部队保持阵形。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想到,瓦岗军伏击的力量超出他们的想象,对方不给他们时间了。密集的箭矢之后,李密亲自率领两千士兵步骑兵的组合从树林中跳出,像一把利刃劈进了隋军队伍中,将整只队伍拦腰截断。
刀戟凶猛地砍在了身上,大批隋军步兵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后退就倒在了血泊中。部队不受控制地惊慌乱窜起来,生的需求让他们在这个时候抛弃了平时的训练习惯。
后军的惨叫声在空中传播,张须陀听到了,转身之后是吃惊,片刻后,他清醒过来,多年的征战中,这是第一次,他的眼中出现了暴怒的血红。此时来不及后悔,来不及多想,勒马,转身,怒吼,冲向来路,将步兵从危险中解救出来,这是他唯一的想法。
张须陀的身后,听到主帅怒吼声的骑兵们同样发现了身后的兄弟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他们吃惊于突然出现的贼兵,但思维习惯却促使他们下意识地模仿了主帅的动作,勒马回身,跟随……
“不许慌,集中一起,按小队集中跟我一起冲出去。”
张须陀的吼声在距混战双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响了起来,他的战马也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瓦岗军形成的包围圈内,快的连李密都没想到。看到他,大批的隋军士兵马上向他靠拢,大将就是军中的灵魂,这一刻,小兵们唯一生存的希望就在张须陀身上。
张须陀恰恰是那种天生的将领,多年领兵的经验和他在军中的威信此时起到了强大的作用,瓦岗军都没想好怎么对付突然闯进来的张须陀,他已经带着聚拢在身边的人冲了出去……王伯当的迎面阻击部队面对如此强大的冲击,竟是退缩了,而这种退缩,恰恰表现出了瓦岗军的弱点——没有进行过统一正规的训练。
李密看到了这一弱点,他长叹一声,让张须陀如此轻松地冲出了包围圈,再想生擒他,就太难了。而逃出去的张须陀会很快集合其他的部属,荥阳城将成为张须陀部队的休整地,瓦岗军想拿下荥阳,打进洛口仓……难呀!
李密的想法并没有影响到其他瓦岗军将士,就在张须陀拼命将些士兵带出包围圈的时候,他身后跟随而来的骑兵却没能冲出去,而是惊恐地向还在圈里的步兵退缩,被李密所部切割在外的军士们也惊恐地向中心位置拥挤而来——在他们的左右前后,源源不断的瓦岗军正从不同方向杀来,黑压压的人头望不到边,就像洪水猛兽一样,疯狂而至。
后面是反追过来的翟让部;左面是从丘陵处杀出来的徐世勣所部;右面是从大海寺后面窜出来的单雄信所部,前方则是王伯当他们率领的拦截队伍。虽然晚了那么一点,但,隋军的大部队终究还是被彻底围困住了。四面的瓦岗军人数好几万,养精蓄锐的精锐猛士突入隋军阵内,把隋军的阵列完全冲散,受惊的战马和惊慌失措的士兵不断撞击在一起,互相践踏着,如同被捅下的马蜂窝,乱成一团。
冲出包围圈的张须陀连松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身后的惨叫和呐喊让他心头猛地一紧,早该想到……猛转身,张须陀的双眼变的赤红,这时的他,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冲回去,把人都带出来,都带出来。
张须陀的再次闯入就没有了上次的好运气,看到他又一次冲进包围圈,瓦岗军吃惊之下却是狂喜,胜利在望,敌军主帅却要自找死路,简直是太好了。正在下令收拢包围圈的李密更是大喜,预设这次埋伏前,他也没有把握一举杀掉张须陀,但此刻,他觉得有这种希望了。
“快,上前,都上前,堵住所有缺口,不许放走张须陀。”
瓦岗军的将领们都沸腾了,兴奋、嗜血,对胜利的渴望是武人的天性,杀掉对方的主帅则是胜利中的胜利,更何况这名主帅还是大名鼎鼎的大隋第一战将。大批的人在这种渴望下向张须陀所在的方向涌去,那些阻拦在他们面前的小兵被拔桩似的挤翻在一边,顿时被战马、人脚踩踏了上去,他们翻滚着,哀嚎着扭曲在地上,有些人已经不行了,干张着嘴,眼睛瞪向天空,在绝望中死去。
张须陀是强悍的,即便在重重围困中,他带着身边的精骑兵也能杀出一小块生存空间,无数隋军士兵看到这块空间,都不顾一切地涌了过来,反而将着急立功的瓦岗军逼了出去。张须陀一边拼命砍杀拦路的瓦岗士兵,一边嘶声大吼“过来,都过来,向北冲,冲出去。”
伴随他喊声的却是瓦岗军的呐喊:“活捉张须陀,活捉张须陀……”
战阵全乱了,两军搅杀在一起,一方死命向北逃,一方拼命阻截,而他们的目标都一致,那就是张须陀所在的方向。杀,杀,杀,没有其他的任何想法,只有杀,杀,杀。机械的动作,仿佛他们面前的不是人,而是树木,是石头,是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
唐瑛站在距离大海寺不远处的左侧坡地上,手臂机械般地运动,拉弓射箭,面对顽强反抗的隋军士兵,唐瑛毫不手软,她的箭矢也冲隋军人数多的地方飞,准确度虽然不高,但杀伤力绝对不低。箭矢一支支飞向隋军,毫不留情,被箭矢射倒的士兵不停地翻倒在地,他们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很快被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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