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挞凛参见太后。”
萧燕燕看见站在姐姐身后的赳赳武将,松开胳膊抽出丝帕,擦着眼泪笑道:
“是挞凛兄吧,快快免礼,多年不见,你更加壮实了。”
萧胡辇回过神来,叫了声:“太后。”就要蹲身行礼,燕燕一把搀住道:
“姐姐何必多礼,还是叫我燕燕。你不知道听见你叫我燕燕我有多高兴。”
胡辇拭泪笑道:“燕燕,你也变了。”
燕燕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走了几千里路,今天先歇歇,明天朝会上再见皇帝和众位亲戚大臣。明晚为你摆家宴接风。你的外甥们好几个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大姨呢。继远在这里,隗因去了南京,不过你可以见到他的媳妇和女儿。”
说到这里她想起一件事,她早就得到报告,姐姐是一个人来的,可是礼节上却不能忽略,不无尴尬地问道:
“达览阿钵呢?怎么没有一起来?他还好吗?”
“谢谢你还想着他。他离不开,让我代为问候你和皇上。”胡辇胡乱应付道。
萧燕燕大度地笑笑:“你转告说我谢谢他。过去的事以后不提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好好的。”
胡辇道:“燕燕,你是忙人,接着去忙你的,我和挞凛兄弟就是先来看看你,我们还要去乾陵吊祭大行皇帝。”
燕燕见到大姐的皮肤变得黝黑粗糙,皱纹爬上面颊,想起她的遭遇和十年风沙守边,心里又酸又热,久已生疏的儿时亲情油然复生。比起殿中那些琐碎烦人的朝务她更愿意和姐姐多呆一会儿,撇撇嘴角道:
“没甚要紧事。你千里而来,我多陪陪你,咱们一起去陵地吧。”
忽然,她看见有两个英姿勃勃的年轻人一左一右站在萧挞凛身后,不由赞了一句:
“挞凛兄的亲兵好威武。”
挞凛呵呵笑了,转身拍拍两个人的肩膀道:
“我哪有这样的亲兵,这是西北大军的营将,也是咱们萧家的子弟。这次带他们来祭奠先帝顺便探亲,今天特地先来拜见太后。排押、恒德,快来给太后行礼。”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是谁家的后生?”燕燕又惊又喜。
“这是亲兄弟俩,迷古宁将军的孙子。现在都是我的得力部下。勇敢善战,多次立功,我在战报里的叙功和保举太后不记得了吗?现在他们当到营将都是太后亲自提拔的呢。”
西北保举的将士很多,燕燕记不清每个人的名字,但迷古宁将军她是知道的。那是大名鼎鼎的萧阿古只的儿子,应天太后述律平的亲侄子。阿古只的儿子众多,最有名的是萧安团和萧翰。安团当到右皮室将军。而萧翰更是一生丰富多彩。他过继给阿古只同母异父的哥哥萧敌鲁为嗣子;娶了让国皇帝耶律倍的女儿阿不里为妻;参加了太宗灭晋大战,并被太宗留下作为据守中原的最高统帅,后来却放弃中原狼狈撤回辽国;太宗死后,他在世宗和李胡争夺皇位的战争中站在世宗一边,为最后的胜利立了大功;在穆宗朝他多次参与反叛,最后终因谋反被杀。阿古只其他的儿子们却大多默默无闻,迷古宁就是其中之一。
萧排押和萧恒德上前一步,大方沉稳地行了单膝下拜的晚辈之礼。昨晚住宿驿站,他们都特意洗了澡,一路风尘一扫而光,今早换了干净的袍服,头戴新盔帽,脚踏亮皮靴,扎着束身腰带,显得精神抖擞英武挺拔。
萧排押二十六岁,宽阔方脸,中等身材。萧恒德二十四岁,长得和哥哥不甚相像。眉眼都是同样的剑眉星目,只是恒德脸型圆润,皮肤白皙,长身玉立。他又素来重视仪表,今天将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显得面色白里透红。头戴银色帽盔,身穿皂色长袍,腰束白玉束带,站在那里真的有如玉树临风鹤立洲头。太后不住地上下打量着他们,合不拢嘴地笑着啧啧称赞道:
“谁说阿古只国舅宰相无后!”
燕燕和胡辇乘坐两辆轿车前往乾陵,挞凛和萧排押兄弟骑马跟随在旁。
“挞凛兄,这次回来你就留下来。”萧燕燕在车里掀开窗帘对紧跟在旁边骑在马上的萧挞凛道。
挞凛想起了胡辇说过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点头道:
“挞凛听凭朝廷调遣。只是西北也要有人接替才行。”
“这个嘛,不是有副都统萧骑吗?此人能力如何?可不可以提拔呢?”
“这个人勇武有余,谋略不足,是个好副将,独当一面似乎还差点火候。不说其余,单是方方面面的关系他就相处不来。做统军主帅这一点比勇猛更重要。”
其实最看不起这个萧骑的正是挞览阿钵,他们有几次配合作战,都差点因为这个憨将的鲁莽坏了大事。阿钵说他是个有勇无谋的大草包。如果让他统帅西北大军,单是和阿钵就搅不到一块儿。而与阿钵相处不和必然和齐妃也离心离德,那样一来,无事还罢,一旦有事,西北军事一定会分崩离析。
“唉,现在最难的就是缺少忠心可靠的人,真的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何谓忠心可靠,挞凛心知肚明。契丹战将如云,太后真正所缺的只是姓萧的大将。挞凛心中不禁又是深深佩服王妃,她早就将朝局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一眼后面的轿车,试探说到:
“太后所说挞凛能够体会。要说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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