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部队的时候,一月一次和外面通信,就为知道夏之意的消息,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到假期,却得到这样霹雳一般的消息。
“你……哎——”夏之意看着他的背影,伸出手低唤了一声,想阻止他的行动,但最终还是放弃。
罢了,现在这一切,是非纷扰,孰对孰错,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婚礼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人知道,几分钟前还翘首期待的新娘,换了便装混在人群里,死死咬住下唇看完了整场仪式。
夏之意亲耳听见司仪喊出“礼成”两个字,默默压低帽檐,退了出来。
抽出手机卡折断扔掉,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肃穆的教堂。
这场盛宴不是为她,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也不是给她。
别了,陆齐铭。
清流翠竹,绿树掩映之间,古色古香的佛堂一角隐隐在望。
光影错落的大殿里肃穆,一抹清丽的倩影身姿隽秀,背挺得笔直跪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时不时跟着前面的住持跪拜下去。
夏之意闭着眼睛,身着禅服,乌发如瀑,绝美的脸上一片淡然。佛珠一颗一颗地数过去,不断提醒自己要静心。
脑海里闪过那个男人俊美无双的容颜,以及他在婚礼上对另一个身着婚纱的女人温柔的笑意……随着晨钟的声音,那些影像如同烟雾,全都慢慢散去。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小夏,有人找。”
是师姐。
听到这声呼喊,夏之意难免有些疑惑。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毕竟离家之后,她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也从没人来找过她。
夏之意蹙了蹙眉尖,应了一声,撑着蒲团从地上站起,一个旋身,就看见门外站在转经筒旁边的那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他怎么会来?只是一瞬间,她心跳就陡然乱了节奏。
那男人一只手插在裤袋,想是行了很多山路才终于到达,此刻他锃亮的皮鞋沾了少许湿润的泥土,衣服和头发却丝毫不乱,在这炎炎夏日,连一滴汗都没有出。
还是那双熟悉的眼眸,海一般深邃。由于他处在台阶下面,地势稍低,所以抬了头,淡淡地打量着她。
陆齐铭。
她离开了这么久,他却一点都没变,就好像时光只在他身上停滞了一般。
夏之意张了张嘴,却一时有些失声。她未防他会突然造访,甚至都不知道他如何寻到这个隐蔽的地方。想到自己离家,躲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夏之意不觉有些微末的恼火。
她一只手扶住身边的香案,仿佛离佛陀更近可以给她勇气似的。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回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你来干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和他心里的白月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为什么会跋山涉水地来到这里,只为了找她?
陆齐铭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如画的面庞,仿佛要一寸一寸将那眉眼携刻进心里。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不动,“来找你。”
又是这样的口气,仿佛所有的事情都理应如此。
夏之意受不了他的逼视,撇开目光,低头盯住自己的脚尖。花色精巧的布鞋上,一只凤蝶展翅欲飞。
住持眼尖,一下就看出了这两人之间有些纠葛,轻轻在夏之意后面推了一把,温柔地抚慰道,“去吧。”
夏之意有些不悦。
从小到大,这个男人总是以强硬的姿态进出于她的世界,丝毫不过问她的想法。如今也是,她都已经决定远远离开他们的生活独自老去,他却依然不放过她。
他都已经得了他想要的人,还想干什么?
周围还有住持和师姐,她不想在旁人面前闹得难堪。夏之意嗓音清冷,“有什么事情,你跟我到休息的茶室谈吧。”
说完对住持示意般行了一礼,得到允许之后,便率先带头走在前面。
经过陆齐铭时,被他浑身的气势一迫,那种熟悉的呼吸不畅的感觉又一次袭来。夏之意眉头蹙得更深,拧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加快步伐。
身后的男人似乎一直在打量她的背影,须臾,才迈动修长的腿跟了上来。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终于消失,夏之意总算是舒了口气。
茶室里依然是古朴的木质家具,两人进到里屋,夏之意轻轻把门掩上,也不招呼他落座,平静地转过身面对着他,“说罢,什么事?”
陆齐铭没有回答她,一双鹰眸一瞬不瞬地攫住她的身影,“都到茶室了,不请我喝一盏茶?”
眼前的女人,比之离开的时候清瘦了不少。他搁在衣袋里的手指微微一紧。
夏之意有点不可思议地向他望去,却见那古井无波的眼里一派平和,殊无顽笑之意。
“茶是用于待客,你既不是客,就不必了吧。”从他出现开始,她紧锁的眉头就没打开过。这时她豁出去般一抬头,逼自己和他对视,“你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找你。”陆齐铭似是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答案又重复了一次,“跟我回去。”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自我。
夏之意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她把脸转向窗外,看着沙沙作响的竹叶,态度冷硬,“我不走。”
这是她头一次忤逆他的话。
陆齐铭似是也有些不可置信,说话间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你要胡闹到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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