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要在这耽搁好久,没想到会提前结束。这样说来,他马上就能去赴那个三天之约。
邵瞿踢了一脚路上的石子,想到夏之意羞恼的样子,居然抑制不住地有点高兴。和煦的夕阳打在他脸上,他脸部棱角分明的线条见他问起,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个兵立刻转过头来,恭敬非常,“报告少校,前天正午的军事演习,我方队直属坦克突然出了意外,其中一辆偏离了预期方向,撞上了铁墙。”
邵瞿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但却摸了个空,他皱了一下眉,语气不太好,“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当时行进速度并不快,所以坦克兵只是受了轻伤。不过……”说话的语速慢了,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不过什么?”邵瞿明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神色一凛。
那个兵犹豫了一下,大声且流利地汇报了情况,“咱们坦克撞到的地方不远就是军火库,现在上面发了脾气,说要好好让咱们营长长教训!”
他声音倒是洪亮,犹如在外面集训。邵瞿本就烦躁,被他这么一吼更甚,一巴掌没怎么留情就拍到他头上,“瞎嚷嚷什么?受罚还骄傲得很?”
才入伍没到三年的新兵蛋子,被这么大力一拍,委屈得紧,脑袋缩回去就不敢说话了。
这位邵上校,平日里是营区出了名的笑面虎,今天居然发了脾气,就更没人敢惹。
车很快直直开进了闲人勿进的军区,邵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还不是很暗,于是挥挥手对前面的人命令,“直接去演习场。”
“是!”开车的兵气势十足地应了一声,肃穆的调调仿佛是要上战场。
“报告少校,就是这辆!”刚才挨打的新兵跑步前进,停在远远的一辆坦克面前,替邵瞿指明了位置。
邵瞿把外套搭在肩上,从宽阔的车道上走过去。
现场已经打理完毕,铁墙上好了新漆,完全看不出撞击的痕迹。邵瞿抬眼望了望不远处严禁烟火的军火库,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么不争气?偏偏往最不该撞的地方去了。”他轻轻踹了一下坦克的轮带,却又不是生气,更像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须臾,转过头去问那小兵,“这事知道的人多吗?”
“报告少校,多!”小兵自己立正,站得标准,吸取教训放小了声音,“演习时本营和外区的都在看台,这事大家都知道!”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的话,那就没办法压下去了。
这事儿落在他头上,作为领头,受罚他是没有怨言。但要让整个营都跟着他一起,莫名其妙地被扣军饷,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明明走之前他还依次把坦克配件检查了个清楚,说出问题就出问题,这怎么可能?
这次的事故,要细细追究起来,必然有猫腻。
邵瞿沉默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手臂往后一伸,手掌向上摊开。
跟来的人不明所以,却听他冷定的发号施令声传来,“千斤顶,扳手,照明大灯。”
众人应了一声,各司其职,小跑着去准备东西。邵瞿把手揣在兜里,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光,又踹了坦克一脚,嘴里嘀咕,“还敢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等老子拆了零件找到证据,可就管不得你是谁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夏之意自然而然地就从睡眠中醒来。
心里掖着事情,总觉得睡不踏实。昨天师姐告诉她,车里勉强还能挤进一个人,她想也没想地就同意了。
虽说大部队八点才从这里出发,但离现在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夏之意索性不睡了,起来将被子叠的整齐,洗漱之后又换了一套衣服。
路过书案的时候,竟然看到昨天被意外被弄脏了的那张抄写心经的宣纸。
邵瞿猛然凑近的画面在她面前猛然一闪,不知怎的,夏之意竟觉得心里无端端紧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她把那张纸叠成更小的方块,塞进衣服的内包里,心说这一张抄写还没完成,不可半途而废,不如带到色达去写完。
半晨半昏的迷蒙色泽破开,阳光投了进来。夏之意手里捏着一个很小的布包向师姐辞别,和几个同门一起踏上了路途。
那雕梁画栋的佛堂衣角在车后窗渐行渐远,她手不经意触到怀里那柔软的纸张,不禁心跳漏了一拍。
日头慢慢弱下去,空旷的演习场上,一个人的影子渐渐被光线拉长。
邵瞿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叼着下面小兵贡献上来的烟,掌心举着电话正说着什么。
他抽烟向来不看牌子,别人递来就接,相处的时间一长,大家也知道他不拿架子,都乐意把自己拿来东西分享给他。
此刻,他手里捏着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的刹车片,闲闲靠坐在坦克的履带上,漫不经心地将之摊在阳光下打量。
这样的损毁程度,完全可以排除人为之外的任何可能性。
“任上将,这事儿我就算不来伸冤,您也该知道我被人下绊子了。您看看,以我的性格,什么时候出过岔子不是?”这整个军区大营,敢跟上将这么说话的恐怕就他一个了。
邵瞿把烟点燃,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刹车上动的手脚,您可得派个技术兵来好好瞧瞧。是谁干的我不清楚,但总归要为我们营洗脱嫌疑。实在不行的话,只有报给上面……”
讲到这,邵瞿刻意停顿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上校沉吟一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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