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仁多楚清没跟他父亲上过战场,在军队里并没有多少根基,和仁多保忠关系
也不好,只是因为仁多族的势力才当上此官,所以这个御史中丞的官当的也是跟
个闲职差不多。
而他本人也不像仁多保忠那样有自己强烈坚定的政治张,基本上是个随风
草,朝廷里哪边势力大他就倒向哪边。
当年他父亲战死在静边寨之后,他曾经幻想当权梁氏能够帮助他接任仁多族
的宝座,但是梁氏看不上他。而他又因曾和仁多保忠争位而对他这个族心怀不
满,现在梁氏内讧在即,兴庆府的权贵们都感觉到了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心惊
肉跳,按照西夏的惯例,这场权力斗争最后必将以血洗一方收场,谁都害怕在权
力斗争中站错队,将来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故此这段时间,前来拜佛求平安
的西夏贵人们非常之多。
仁多楚清心中便是忐忑不安。
兴庆府这两年来局势一直是暗流涌动,也许普通姓感觉不到,但是他们这
些高官却是身在局中,感受的清清楚楚。
自从环州败还之后,便是国相梁乙逋的势力大张,借着兵败辱国的借口处分
了一批左厢军司的将领,并将自己的亲信陆续安插进了左厢之中担任要职。而梁
太后一派方经大败气焰受挫,故此忍气吞声,只是暗中与梁乙逋掰腕子,以等待
时机反扑。
而那时候梁乙逋不可一世,自以为大局已定,在国中恣意横行,刑赏自专,
气焰嚣张之极,公开说什么妇人典兵不详之举,怎么看怎么都是占尽上风。
但是去年的宥州大败终于给了梁太后反扑的机会,宥州监军梁阿移乃是梁氏
族中亲附梁乙逋的代表人物,同时也是梁乙逋在军中的头号得力心腹。此次大败
丢失宥州,梁太后即刻以败军辱国的罪名将其罢职下狱,梁乙逋在军中的势力遭
到重挫。
梁乙逋虽然党羽众多,但是真正能够依靠的,还是他梁氏本族的亲信。他的
族子梁阿革、梁阿移等人皆掌握兵权,他的地位就稳固如山。但是几年前梁乙逋
率军掠河东麟府褚州,结果中了宋军埋伏,折了梁阿革这员大将,这次又轮到梁
阿移,而梁太后对于梁氏族内的影响力不下于他,而且由于掌握着夏乾顺和兴
庆府的兵权,对于外朝的影响力犹在他之上。
所以现在,又是梁太后重新占据上风了。
仁多楚清心里明白,不管现在谁占上风,都还没到最后摊牌的时候,所以谁
笑到最后还不一定,而且最后摊牌一定是靠武力说话,但是双方现在都还没有到
那地步,大安七年的那次险些亡国的战争,至今让西夏朝野刻骨铭心。所以双方
在不确定自己筹码是否输光之前,谁都不会冒险挑起内战,让东朝渔翁得利。
就目前来看,双方还都有筹码,梁乙逋在朝中族中还有不少死党,仍未到山
穷水尽的地步;梁太后也没有占据稳赢的局面,眼前还没到真正图穷匕首见的关
头。
但是仁多楚清心中自有雪亮,不管是谁赢,仁多族肯定难以置身事外,仁多
保忠有军队作后盾,不管结果如何可能都不会有事,但是自己却不同。到时候若
是有人打算拿仁多族开刀的话,自己是个再适不过的人选。
队伍来到承天寺大门前,早有方丈迎出。承天寺之内香火鼎盛之极,进进出
出的香客络绎不绝,若是普通寺院,有一国御使中丞这样的大官前来布施礼佛,
早有官兵清场,只是这承天寺不比常,经常来这里的权贵极多,便是国相来了
也要遵守寺内高僧们的规矩,而这寺内又不拒姓布施,故无人敢于造次。仁多
楚清本就无甚实权,便随着方丈进入了大雄宝殿。
殿内香客极多,仁多楚清不动声色,只是暗中以眼光一扫,只见一个正在跪
地磕头念念有词的年轻香客正从蒲团上站起来。
这香客长相颇为俊逸英挺,身形高挺,一身汉人商贾的打扮,转身看见身后
有官兵,忙不迭向仁多楚清行礼唯唯退在一旁,之后便退出了大殿。佛家虽云众
生平等,承天寺虽然不拒姓,但是普通西夏姓见到贵人哪敢造次,这种情景
在承天寺内每日都在发生,根本不足为奇。
仁多楚清不紧不慢的取了香火,走到刚才那年轻香客跪着的蒲团前,给佛像
上了香,然后便轻轻的跪在佛祖面前,衣袍完全将那蒲团遮了个严实……
离开承天寺,唐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走出很远,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才踱
步进了崇宁坊。
兴庆府原本在唐代便已存在,不过那时候名叫怀远县,属灵州所辖,宋初时
降格为镇。后夏李德明看中了怀远城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据诸路上游,扼西
陲要害的优越地理位置,派遣大臣贺承珍督率役夫,北渡黄河在怀远旧城基础上
建新城,营造城阙宫殿及宗籍田,定都于此,名为兴州。李元昊即位后又大规
模的扩建了几次,改兴州为兴庆府,至此兴庆府王霸之气渐成,成为黄土高原上
首屈一指的名城,有塞上江南之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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