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其感觉事情十分蹊跷,找到骋伟外公外婆,想了解情况,接回孩子,但失去女儿的老人把女儿失踪的责任全记在女婿身上,全家悄悄地藏匿起来。
几年后,明智的老人为了孩子前途,主动联系张言其。并告诉他一个让人震惊不已的真相,前妻不是失踪,而是莫名其妙地暴病身亡。
在二老的建议下,小骋伟继续留在外婆家。全家搬到相对偏远的宁海市市郊,所有生活费用和孩子读书事宜全由张言其负责。他可以随时来看望孩子,但不能告诉孩子他的真实身份,担心孩子年幼好虚荣,口无遮挡,泄露自己与千忆集团的真正关系,而招来杀身之祸。
就这样,骋伟在宁海市读书、成长,直到高中毕业,丝毫未沾染上富二代的恶习。直到现在,仍不知父亲身价过亿,还以为父亲真是外公外婆口中的那个比别人稍稍有钱的张诚。
“这是理由吗?”骋伟大喊,“告诉我真相有那么难吗?”
“骋伟,出来一下。”周分春轻拍骋伟的肩膀,带他离开病房,在住院部大厅里寻找一处僻静的角落倾谈。
“骋伟,无论他做了什么,他都是你的父亲,不能对他这样。再说当年他之所以隐瞒真相,完全是出于善意。以后你会明白的。”周分春说,“多话我不说,只想告诉你,你父亲病得很严重。”
“什么?”骋伟不解,父亲住在内科,除老毛病,还能有什么?看他的精神也没有到达病入膏肓的地步。
“住内科是掩人耳目。”周分春说,“上月体检,他检查出肺部占位,已经确诊是肺癌。”
“……?”如晴天霹雳,震得骋伟目瞪口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骋伟梦呓般自语。
“骋伟,镇静。你听着,以后他要靠你,还有……你爸那个家也要靠你。”周分春使劲地按住不知所措的少主,支撑他年轻的神经,使其坚强。
“父亲的家?”骋伟一阵茫然。自始至终,他从没有想过父亲另外一个家,父亲亦从未提起带自己去他的新家。每次两个人都在旅馆见面。
他沉默很久。
“那个家怎么样?”他突然十分好奇父亲的家,打破僵局。那个女人怎么样?自己是否有弟弟或者妹妹?
“不怎么样?你有一个弟弟,现在也在外地。其它的你以后会了解。”周分春说,“现在主要是你爸的病情。”
“父亲知道吗?”骋伟问。
“知道。”
“我去看他。”骋伟喃喃自语,直奔病房。病床上父亲双颊清瘦,面色枯黄,昔日的生龙活虎完全消失殆尽,刚才自己竟未注意。他一阵心绞,哽咽半天才喊出一声,“爸爸。”
“是真的吗?”骋伟泪水噙满眼眶。
张言其抬头望着周分春,对方点头示意,他明白儿子已经知道他的病情。
“放心吧,骋伟,我这病发现得早。治愈机会大。”张言其呵呵笑道,“不信?你问周叔。”
“周叔。”骋伟喊。
周分春盲目地点头,他哪里知道这种病的预后。跟在董事长后面八年,董事长视他如兄弟,他也已经习惯于顺从他的一切。
骋伟找到主治医生,医生说得跟父亲大相径庭,便放下心来。
张言其手术之后,恢复很快,刚出院,就奔向办公室。既使住院期间,他也没有放手工作,千忆集团大大小小问题都是高层送来在他的病房里共同解决。
骋伟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十分优秀,不能继续养在野外,迟早要给他明正言顺的位置。但十几年前前妻之事,至今迷雾重重,让他左右顾虑。
这天,张言其跟周分春讨论此事,两人一致认为以集团招贤的名义安排骋伟,地点选在他成长的宁海市,从基层做起,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骋伟尊敬父亲,对父亲提议毫无异议。临行前,张言其一再嘱咐儿子,踏实做人,认真做事。看似训诫子女,实则因为他潜意识里有种莫名的恐惧。
为了安全,张言其借口有事,未能亲自送儿子前往。目送远方,他想象儿子独自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宁海市路途遥远,正月里应该还是寒冷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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