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的从满是破洞的木头窗户吹进来,嘎吱作响。残破的窗纸在风力的作用下,打着旋儿的飘落了下来。
吹落到了窗户底下,一口薄薄的连盖儿都没有的棺材上。棺材里躺着个年轻的妇人,穿着灰蓝发白的衫子脸色发青,闭着眼睛,悄无声息。
而这口薄棺材底下,蜷缩着个瘦小的身影,赤着脚,裤腿稀拉拉的耷拉在小腿处,呜呜的低声抽泣着。他紧紧的靠在棺材脚处,哪怕怕的要死,还是紧紧的贴着,仿佛这口棺材是他的全部。
楼锦睡得迷迷糊糊的总觉得耳边有挥之不去小孩子的哭泣声。又委屈又绝望的,吵得人不安分。
接连二十二小时的高度紧张大手术结束后,好不容易找到值班室眯一会儿,烦不烦!
楼锦是个名气颇大,但是脾气同样大的胸腹科专家。咬牙切齿的睁眼,她准备把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吵死人的小鬼!
值班室就是不干净,总有枉生鬼魂不肯离去。一手去摸胸口处花了她二十万的护身符,楼锦坐起身来看向四周寻找小鬼的下落。
惨白的月光从破旧的窗户透进来,只能照亮一小块儿地方。她视线所到之处,除了黑漆漆的屋顶的之外,就只有身边薄薄的木板了。
小鬼哭泣的声音持续的骚扰着她的耳朵,但是她却无暇顾及这个了。
因为,摸向护身符的右手扫过了她高耸的腹部!
高耸!
第一时间,楼锦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很大,抚摸按压上去,有痛感有弹性有胎动。而且现在她两腿之间的有水流在往外溢。
所以,她现在是即将生产了?楼锦眯了眯眼睛,她的记忆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她今年三十二,毕业之后从医已经八年,从未有过恋爱关系,用医院里那些年轻貌美的小护士们的话说,就是个变态的老处-女。
怀孕,临产?
楼锦没来得及级细想,阵痛已经开始了。她艰难的摸向自己的下半身。产道根本没开,只能剖腹。
“有人吗?”强忍剧痛,楼锦呼唤求助。
这时候,一直哭哭啼啼的鬼声终于停了。她的右侧有个小小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回道。
“娘,娘?我在呢!娘你醒了!娘你没死!”
忽略掉那诡异的称呼,楼锦扭头看了向了右侧,那里扒拉着大头娃娃,满脸脏污,张合着嘴,还能看到嘴里的黑垢。不过,急促的呼吸声还是能让楼锦判断,这是个活人。
“有刀吗?”她需要手术刀。
小脑袋摇了摇。
楼锦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没有刀她难道要用手去把肚皮撕开?好在这一抓,抓到了头发里一根硬物,抽出来一看,是一根簪子。
算了对付一下。
“有热水吗?”楼锦又问。
小脑袋继续摇了摇。
看这小孩儿脏兮兮的模样,楼锦识相的揭过。她目光往上,越过小孩儿头顶,看到门口处挂着两只灯笼。
“能帮我去把那两只灯笼取过来吗?我需要火。”
这回小脑袋终于不摇了,火速的矮了下去。楼锦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这小孩儿拎着个脏兮兮的白灯笼过来了。
楼锦扫了一眼白灯笼上大大的“奠”字,伸过去的手顿了下,还是三下两下的把灯笼纸撕开,取出里面的蜡烛。
滴了两滴蜡油在木板边沿上,把蜡烛立在了这木板边沿上。同时楼锦也发现了所谓的木板其实是一副棺木,她躺在棺材里。
“我需要针线,或者针,你能帮我找来吗?”把簪子尖锐的一端放在蜡烛上反复的灼烧消毒,忍着生产的剧痛,楼锦继续向这个唯一的活人求助。
听到楼锦的话,小孩儿本来是想摇头的。可犹豫了下,他还是转身蹬蹬的跑了出去。
剖腹产的刀口至少要十公分,如果不能及时把伤口缝合。不论是流血过多,还是伤口感染,都是相当致命的。
刚刚环顾四周,稀稀拉拉的棺木,还有地上简陋的草席末端伸出来的一两只僵硬的手脚。让她对现有的医疗条件不抱什么希望。
这次小孩儿离开的时间有点儿长,大概十五分钟过去了。阵痛已经无法忍受,呼吸开始困难,胎动消失。
楼锦做了立即手术的决定,后脑勺枕在棺材头部的位置,尽力扩大自己的视线范围。把簪子又烧了几遍,确认了下手的位置。用力,划开了子宫上方的位置,然后把手伸进了肚子里。
孩子右手对着产道口,一只手已经伸了出去。楼锦第一次都没能把孩子捞出来。
只能再一次把手伸进自己的肚子里,摸索着的,把孩子的右手拔出来……
夜色深沉,月光映照大地。从义庄的大门口跑出去,因为灯笼被取下来了,跑的急,小孩儿还绊了一跤摔得老远。
闷哼一声,小孩儿在地上趴了一会儿后,才一骨碌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义庄的位置很低,顺着一条土质粗糙的台阶的爬上去,才能堪堪看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村子,放眼过去稀稀拉拉的只有七八户人家。即便是在夜色的掩护下,都能看出房屋摇摇欲坠的破烂模样。
小孩儿好不容易爬上去,直奔东边儿的那户人家。
村子里根本没有路,跑在杂草和石砾并存的空地上,周围树影婆娑,好似有鬼怪伏在那里一般,小孩儿心慌慌的厉害。但是想起义庄里的娘,他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跑。
七八分钟过后,冲到破旧的木门口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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