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玻璃窗。
虽然此刻萧索,却仍依稀看得见昔日昌盛。
这里他来过好多回,却每一回都没能给他留下愉快的记忆。他记得最后一次来这里,带来的是那份跟石贺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件。
那是他们父与子之间的一个结束。
门口忽然响起把手响动的声音。石越卿本以为是清理的工作人员,闻声回头去望,然而却十分意外地看到伍舒安。
“都整理好了?”她问。
舒安这一日与往日有些不同,不再是精致的着装和高跟长靴,相反,她穿了件厚厚的羽绒服,宽松的灰色长裤和一双运动鞋。她将地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拨开,慢慢走到石越卿的面前去。
石越卿看看她,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舒安接道,四下环顾,“我只是想来看看这里,毕竟我也曾经来过这里很多次,现在来缅怀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吧。”
舒安站到他的旁边,从高楼的落地窗望向外面。正午时分,没有阳光,只有纷纷的雪花洋洋洒洒。行人如织的中央大道就在脚下,但却好似另外一个世界。
“有什么好缅怀的。”石越卿淡淡地说,“不都是你预见到的吗?”
“你是在怪我吗?”
“有因有果,这样的结局怪不了任何人。”他说。
舒安转头看了看他,他望向窗外,目光的焦距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天色虽不明亮,但雪花落在窗棂上,纯白的颜色也将屋子里映出几分光影来。石越卿回来以后,舒安这是第二次见他。她这一日没穿高跟鞋,往常总是微微抬头就足够,但此刻看他却需要仰视。
他眉毛又有些杂乱了。
舒安静了一会儿,良久,忽然又开口问道:
“石越卿,你为什么要回来?”
他终于侧头去看舒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的五官本来就是很端正的,不笑的时候总是显得很严厉。
石越卿略有不解的眼神让舒安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你如果不回来,没有人会说什么的。毕竟你已经跟你父亲断绝了关系,你实在没有必要一脚踏进这个烂摊子里来。”她停了一停,又接道,“而且……而且你这一回来这样久,小满呢?你们不会因为这件事吵架吗?她会同意?”
这个有魔力的名字让舒安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柔光。
“是她劝我回来的。”他答道。
舒安呆了一瞬。
“小满?她劝你回来?这怎么可能?”舒安惊讶道,“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吗?你是不是隐瞒了她什么?”
石越卿听到她这样说,转过头来,眼睛里都是严肃的神色。
“没有,我的事情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小满。”
顿了顿,他又说道:
“她知道全部。”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来。舒安看到他接起来,背对着她微微走远了些。他面上没有什么笑意,她知道那个电话肯定不是小满打来的。
确实不是,是医院的护工打来的。
他父亲醒了。
石越卿挂了电话以后,简单跟舒安说明了一下,就离开了石贺的办公室,奔向医院去了。一路之上,他隐隐觉得心绪有些烦闷,开了些车窗,有片片雪花从缝隙中漏进来。
他稍稍有些忐忑。
石越卿习惯于跟那个一直想要掌控自己的父亲对峙。每一次见面,他都会将自己放在一个敌人的对立面上,处于戒备状态,不留情面,坚硬而冷漠。然而,他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自己与石贺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当对方不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成功人士,而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父的时候——
他该如何自处?
……
☆、第二十九章父与子【非小满视角】(2)
石越卿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医生做完例行检查从病房里出来。他简单询问了几句,得到的回答是情况稍有好转,但仍旧不容乐观,还是要小心谨慎地观察。
他谢过医生,之后开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的窗帘已经拉开了,外面的雪停了,屋子里暖气烧得很好,温度宜人。护工在一旁倒水,见到他,打了个招呼。
他走到他父亲的床前去。
石贺已经醒了,眼睛里却是浑浊的颜色。他的目光从石越卿进门那刻起就在他的身上,一直没有离开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无力开口。
“你先回去吧。”石越卿自己搬了把椅子在他父亲床边坐下,抬头对护工说道,“这些天辛苦你了,今天我来守着。”
护工小伙子应了一声,收拾收拾就离开了。
病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石越卿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看了看他父亲,石贺目光凝聚成一点,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爸,”他半晌才说,“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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