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所报案,人家说报人口失踪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是不能立案的,况且现在警务繁
忙,也抽不出人手来帮他找。万般无奈之下,熊燃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里,追悔莫及就不用提了,在心里他不下千万次地对母亲说对不起,恳求她的原
谅。他知道自己的做法确实太过分了,母亲不过是跳跳舞而已,自己何以如此小
肚鸡肠连这点也不能接受?然而错已铸成,再怎么责备自己也是于事无补,现在
只能寄希望于母亲聪明伶俐,把危难化解于无形之中。
白鹿一进套房就噔噔两脚把高跟鞋狠狠踢飞,叫嚷着开酒开酒。骆和从酒架
上取下两瓶洋酒,都是二十年以上的陈酿,但白鹿说这些不好,他马上又叫人送
来两瓶更好的,刚撬开瓶盖便被白鹿一把抢了过去。白鹿直起脖子对着瓶口就吹,
那个鄙人不是说我是女中豪杰么?我今天就豪杰一回了!咕咚咕咚,高贵的洋酒
如同白开水被她贬得一文不值。
骆和目瞪口呆,他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这样喝酒的,这哪里还有个淑女的
模样?分明就是土匪嘛!不过土匪是土匪,却是最美的土匪!骆和抱着手欣赏白
鹿喝酒的姿态,只见她高高仰起臻首,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撑在腰间,万千青丝
如瀑布飞流直下,仿佛一尊雕塑一样美;皎白如羊脂的脖颈下双峰傲立,随洋酒
下肚而大起大落,似乎那双曲线是活的一样;长裙之后隆起一座丘陵,浑圆挺翘,
虽称不上巍峨,却是风景独好。这一切宛如在梦中方能见到,「靓妆眉沁绿,羞
脸粉生红」,这万种风情想必是柳下惠亲临也不能不乱吧!
不消一分钟,满满一瓶洋酒见了底,又不消两分钟,白鹿就变成了「红鹿」。
把空瓶子一扔,「红鹿」打起酒嗝晃晃悠悠抓住骆和的领带,把他缓缓牵到自己
跟前,红唇对着鼻尖,稍一张口便可把它吃了下酒。
「亲爱的骆大少爷,你不是说要争取机会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
「白姨,你醉了。」
「醉?醉了最好!花前明月,孤男寡女,轻衫罗,俏纶巾,醉是最消魂!骆
大少,你就不能带点诗情画意?别枉费你这身洒脱的皮囊,让那张鄙人赶超了过
去。」
话到如此,还道貌岸然假扮圣贤,岂非是傻子白痴才干的事?骆和急匆匆宽
衣解带,动作笨拙同猴子。白鹿咯咯媚笑,倒在沙发里,轻支粉臂妙目含春,饶
有滋味地观赏起猴子耍戏来。美人越是笑猴子越是紧张,猴子越紧张就越容易出
洋像,只见他手忙脚乱连裤子都不会脱了。骆和好不容易才解开裤腰带,该死的
手机就恨人地大呼小叫起来,他懊恼地拿出来一看,慌忙又提上裤子,却冷不防
被白鹿把手机夺了去。
「江飞?江飞是谁?喂,你谁呀……没出声,挂了。」
白鹿耸耸香肩,很无奈的样子。骆和却是一片惨白,仿佛被人生塞硬灌了五
十斤干面粉。
「你你你……」
「不怪我哦,本来想替你解释解释的,谁知他不愿意听。」白鹿一脸无辜,
忽然间又变了颜色,对骆和破口大骂:「骆和你混蛋,你搞男人还来找我,恶心!
变态!臭不要脸!」
「你,你胡说!那是我妈……快还给我!」
骆和极力反驳,却发现自己中了圈套,既恼羞成怒又无可奈何,伸手想夺回
手机。白鹿轻灵闪躲,哈哈大笑。
「不还!要还也可以,你得先告诉我你妈为什么找你。」
「这与你无关,快还给我!」
白鹿扬扬手做势要把手机丢出窗外,骆和吓得直冒冷汗,双腿瑟瑟发抖,许
是手机里有什么别人看不得的东西。
「别……别扔!她……她找我有急事。」
「急事?这么晚了还能有什么急事?」
白鹿笑了,笑得那么媚又那么妖,似乎是看透了「急事」的本质,在把骆和
吓得惨白之后又把他闹个大红脸。
「还给你吧,怂样!我可告诉你啊,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机会只有一
次,是去是留你掂量着办吧!」
白鹿把手机扔回给骆和,她的警告让他左右为难。思前想后骆和终于还是选
择离开,他迅速穿戴整齐开门而去。愤怒的白鹿操起酒瓶恶狠狠砸在他身后的门
板上,「咣当」一声砸得粉碎。
「呸!临阵脱逃,孬种!没救!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是做女人的好。哎哟
哟,我的头怎么这么晕啊,该死的洋酒!咳……」
这一吐把奢华的总统套房变成泔水桶,到处弥漫着腥臭酸腐的气味,白鹿的
人也跌倒在沙发里,她真的醉了。
醉生梦死。她梦见儿子张开双臂兴高采烈向母亲奔来,她梦见自己恶毒地一
脚把他踹翻在地,挽着一个有钱的阔佬fēng_liú快活去了,儿子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
来,血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哭喊……
恶梦也好,美梦也罢,到头来终将被一缕阳光给驱散。
临近午牌时分,下属报告熊总厨没来上班,骆和微微一怔,熊燃旷工可是从
来都没有过的,联想到昨晚他母亲的表现,不禁纳闷这对母子同时发生状况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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