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阳珠被暗中调换,致使古滇国遭遇灭顶之灾。这场悬案成了千年不解之谜,被滇族后人画在乌殿墙壁上。我忽然很想一探究竟,扭头问高墨离:“这幅壁画的人物排序和当时的场景一样吗?”
高墨离解释道,滇国文字没有中原那么发达,喜欢把重要的事情用铜雕记录下来。铜雕制作过程相对漫长,其对照的依据就是图画。古滇国王宫中有三大绝世画师,每逢重要盛大的场合,这三位画师便会将情景原模原样的描绘下来。大到场景排序,小到人物表情,一草一木,无不精细的刻画描绘。
献珠之事关系重大,本来准备雕铸在贮贝器上,但是,事情的结果出乎意料,最后也只好作罢。即便如此,原画的描述与当时的情形绝不会出现偏差。
与此甚好,我打量着眼前的这幅画,如同身临其境般观察着两千多年前的献珠盛景。只不过,我的重点在寻找破绽上。
我感觉自己的推理能力尚可,此时便兀自推测揣度起来。
滇王将燧阳珠移交给汉朝将军之时,两者曾亲自验视,确定燧阳珠为真,这才由汉将亲手在宝匣上贴了封条。黏贴封条的胶为糯米所制,一旦干透,就会把封条牢牢的黏固在宝匣身上,如果打开宝匣,必然会将其撕裂。
高墨离将宝匣带回滇王宫时,上面的封条完好无损,这说明护送的途中无人开过宝匣。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有人在糯米胶未干之时,伺机做了手脚!而当时,汉将忙于和滇王交接、寒暄,定然会疏忽大意。
我笃定的和高墨离说到:“盗走燧阳珠的人,肯定就在这壁画之中!”
“在壁画中?”高墨离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进一步解释。
我用射灯光束绕着主事的汉朝将军周围画了一个圈,说到:“并且,他应该就躲在这里!”
汉将身后有六个贴身随处,这六个随从似是军门中人,都穿着铠甲,铠甲与寻常士兵有所区别,他们应该是队伍中级别相对较高的人。主事将军从滇王手里接过宝匣,用封条封住,就会转手递给身后的人,然后和滇王相互施礼作别。
这六个人从位置排列上来看,最有可能接过宝匣的就是汉将身后的三人。单从壁画上看,这三个人的着装神态完全一致,只是相貌有所差异:一个魁梧挺拔,一脸横肉;一个体型壮硕,不苟言笑;还有一个身材中等,一脸随和。
我不是相面大师,很难从他们的面相上觉察出异样,寻找偷盗者的推断一时陷入困顿之中。
“你不觉着那个人的衣袖很奇怪吗?”高墨离指着一脸随和的士兵问我。
我仔细瞧去,只见那个士兵的一只袖口与众不同,显得异常宽松,并且从牛皮袖筒中露出一截黑纱。
燧阳珠有碗口大小,如果准备在众目睽睽下暗中调换,必须要有一个极好的藏匿之处,而这个松散的衣袖中,很可能事先藏着那颗假燧阳珠!
裸露出的黑纱看着甚为显眼,我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汉朝术士多穿白衣,在白衣外再套一袭黑纱,寓意掌控阴阳。
难道,偷走燧阳珠的人竟然是一个术士?并且这个术士还和朝廷有关,可以轻而易举的混入军中!
我把自己的推测原原本本的和高墨离讲了一遍,他遥遥头,说到:“汉将确实随手把宝匣递给了你说的这个人,但是,我当时一直盯着宝匣,并没有看到他做任何手脚。”
我提醒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慧眼如炬,也挡不住有看走眼的时候!他是术士,术士多半会秘术,而所谓的秘术往外就是障眼法。他如果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天换日,那也只是如同玩儿戏法一样简单。”
高墨离似有所悟,轻叹一声说到:“如果两千多年前,你能想到这些,结果或许是另一个样子。”
如果燧阳珠没有被暗中调换,古滇国就不会失去神的庇佑,不会洪水泛滥、瘟疫横行,滇王以及族人就不会颠沛流离,寄居蜀地。如此一来,滇王可能就不会被益州刺史害死,族人也不用世代守在孤岛千年!
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干脆沉默不语,去看最后一幅壁画。
这幅壁画和前几幅大不相同,由三幅小图组成,介绍的是族人建造乌桥和乌殿的情景。从中可知,族人打一开始就居住在湖心岛上,当时水下无桥,族人若想出入,必须泛舟而行。起初,水面澄澈如镜,湖泊上空无雾无蔼,一眼望穿。后来,湖泊陡然发生巨变,湖水沸腾,难以计数的巨大乌木从湖底涌现出来。族人用这些乌木修桥建楼,自此,湖面被烟雾笼罩,乌驹岛变得如同人间仙境一般神秘。
我猜测,湖泊巨变可能和地质活动有关,是湖底释放地内能量的表现。这次活动致使埋在湖底的乌木悉数涌出,使得湖水温度升高,雾气蒸腾。乌驹岛外延不断转动的石岩圈,多半也是湖下释放热能所致,这说明湖底的地壳活动历经千年仍在持续。
这种现象造就了烟锁湖面、乌驹嘶鸣的神秘岛屿,但是,也如同在孤岛下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旦失控,乌驹岛将毁于一旦!
胡思乱想之际,高墨离走到另一堵墙面前,用力一推,半堵乌木墙壁竟然向一侧划开,一个巨大的木架呈现在面前。木架下方数排放满书籍,上方则摆着一些青铜物件和陶器。纵目望去,整个乌木架子如同一个巨大的书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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