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莫欢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净空才收回视线。他脸上一片冷意,心中如波海涛涌。手里的紫檀佛珠转了好几道,净空才抬眸对上皇帝的眼,低声道:“臣弟谨记皇兄教诲。”
莫欢被莫行接回了家,一进伯府就去荣禧堂问安。
莫老太太神色莫名地看了莫欢一眼,既觉得可惜,又有些气恼:“你可是冲撞了贵人”
不然好端端地就怎么被送了回来。宫里只说欢姐儿病了,旁的一概不说。
便是皇帝看不上她,半个月后和旁的没选上的秀女一起放出来就是,何必如此急急忙忙地把人送走。
“回老太太话,孙女儿没有。”莫欢朝上首的莫老太太福了福身,垂头掩了神色。
若是让莫老太太知道太后想把她赐给平亲王,说不定会敲锣打鼓地把她送过去罢。又想起平亲王阴骘的眼神和笑声,她心头一时惴惴的。
莫老太太知道背后恐怕有猫腻,只等着大儿子打探消息回来再做定夺。她心里又觉得自己看错了眼,只当欢姐儿比凤姐儿强,没成想是个不中用的。
如今倒把希望全部压在莫凤身上,对着莫欢也就淡淡的,问了两句宫里的情形,便不作声。
莫大太太一反常态,直拉着莫欢问东问西,三句话都是离不开莫凤境况。
莫欢心里念着净空和昨日的事情,又觉得整个人忽冷忽然,额角抽疼,人就有些昏昏的。知道莫大太太是挂心莫凤,只好强打着精神应付她。
薛氏一摸莫欢的手就知道女儿恐怕是发热了,暗自瞪了莫大太太一眼,朝莫老太太福了福道:“欢姐儿恐怕是着了凉,我替她请个郎中看看。”
莫老太太眼也不抬地点了点头,摆摆手让她薛氏和莫欢自去。
莫大太太看着薛氏母女两人的身影,暗自哼唧两声,心里得意非常。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强一些。
…………
莫欢回来没几天,莫老太太就把莫征和薛氏叫过去好一顿训,无非就是说他们两人管教不严,把莫欢养的不知天高地厚,没得丢了伯府的脸面。
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如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安亲王为着大理寺少卿家的姑娘,连舅家的表妹都不要了。有说莫四姑娘德行有亏,才被退了回来。也有说安亲王和平亲王为着莫家姑娘在太后面前起了争执,如今兄弟两个见了面宛若仇人。
莫征铁青着一张脸,垂眸听着老太太训话。
这两日同僚在他背后议论纷纷,他也知因何而起莫征只心疼自家女儿,前朝各派打架,无端让一个女孩家受了流言蜚语牵连。
昨日安亲王询问起莫欢近况,神色颇为担忧。莫征心中疑虑,面上只拿公事把话岔过去了。
妻子说的对,进了趟宫,欢姐儿就沾上这许多晦气,若真入了皇家,恐怕会更多不自在。不论安亲王有没有这个心思,他都不想欢姐儿同安亲王有过多牵扯。
莫征心思转了好几圈,又想起那日莫欢拒绝和薛嘉仁定亲一事,一时又摸不清女儿的想法。他心中暗忖,就不知道欢姐儿是怎么个心思。
莫老太太训人不带喘气,抬眼见莫征似在走神,薛氏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莫老太太气极,瞥了两人一眼道:“她既是平阳伯府里的姑娘,就不能肆意妄为,没得给伯府抹黑。”
薛氏手里的帕子揪得紧紧的,恨得咬牙切齿,眼眶都红了。欢姐儿一回来就高热不退,老太太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如今又拿这些话来指责自家女孩。薛氏怎能不恨,若不是莫老太太一番算计,欢姐儿也不会遇到这般糟心事。
莫征看了莫老太太一眼,沉声道:“原不过是些胡话,老太太不必放在心上。欢姐儿乖巧,自不是那种爱攀高枝、痴心妄想的人。”
这话一出,莫老太太不由得有些气噎。总觉得庶子是在拐着弯讽刺自己,可面上也挑不出错了,只摆了张脸淡淡道:“既如此,等风头过了,赶紧把姐儿的婚事定下来罢。”
莫征和薛氏两人点头应是,寻了个由头出了荣禧堂。
等进了三房的正屋,薛氏眼里的泪才落了下来,看了丈夫一眼,话里不无埋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了这地方?”
作为一个媳妇,薛氏哪里会不想同莫老太太婆媳和睦。若莫老太太偏点心,薛氏也不会多说甚么,毕竟隔了肚皮的终究是隔了肚皮的。
可莫老太太偏的可不是一丁点,若说是她和丈夫不孝也就罢了,可薛氏自认为,自己作为一个儿媳,不敢说没有一丁点差错,却也不比莫大太太和莫二太太差。
但凡莫老太太看她不顺眼,她咬牙忍过也就算了。可哪有当祖母的这般言语作贱这家孙女儿的,今日从莫老太太口里说出来的话,和大街上那些难听的言语有甚区别。
莫征心里何尝不恨。他叹了口气,伸手替薛氏拭了拭眼泪,把她揽进怀里温声劝慰道:“你且信我一回,再多也就两年。我必不让你们几人再受委屈。”
不论为着妻儿,还是为了今后仕途,伯府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如今李家是烈火烹油,若不收敛,大厦恐怕将倾,到时候伯府也落不着好处。
莫征轻易不说这话,如今这般慎重,薛氏自然是信他。
两人再要细语,却见周善家的有事来禀:“回老爷、太太,周善递了话来,说安亲王来了,现下在老爷书房呢。”
话音一落,夫妻两人心里皆是一个咯噔。
薛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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