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凭听到血玲珑这三个字大吃一惊,他在天外藏窟所读道典中有一篇清清楚楚关于血玲珑的记载。那是一部正一派“役”字类普典,属于正一教内道众普修典籍,不是秘术。
一般这种典籍与黄白术秘典无关原本冯凭并不在意。之所以他清晰地记得此部经典是由于其内容写的极端恐怖,讲的是邪门旁道“血玲珑”邪术的种种魔法,和道门正宗对“血玲珑”的防御和降服克制之法。
那经典并未细述血玲珑的详情,整部书讲的全是对血玲珑的攻防降服之术。因不明书中具体所指,冯凭只记得全部文字和大抵的降服宗旨是“以役制役”,具体是何意他就不得而知了。
冯凭躲在山石后面已听了有半个多时辰,心想自己太过八卦,鬼鬼祟祟躲在阴影里窥探别人**实在龌龊。有心悄悄离开,但听到血玲珑这个自己曾在道典中遇到过的邪术又觉得好奇,心痒之下没有离开,继续往下听。
只听莫玉蝶说道:“祖父临终说出的这三个字让家父颇为忧心。原来还是起于那只小兽。那外乡人取走小兽后虽然其后仍然不断有人来访求,终是越来越少。祖父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不想有一日来了一群人却让祖父惊恐不已,也是祖父后来筑堡自防的原因。”
裴姻问道:“那是些什么人?”
莫玉蝶说道:“血玲珑!你要知道,天下万事万物林林总总,错综复杂。天下绝非仅有罗浮山、大霍山和剑云阁这样的名门正道,还有林林总总的邪术旁门。正邪从来都是对峙于世间,各有疆域。而邪术旁门行事从来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和世间规矩,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血玲珑就是这样的旁门邪道。祖父一直以来提防的就是它。”
裴姻奇怪地说道:“旁门邪道之徒会和你们莫家有什么过节,难不成还是为了那奇兽?”
莫玉蝶答道:“正是。他们曾来找祖父,说的很清楚,或者交出异兽,或者透露给他们买走异兽之人的详细信息,或者”
裴姻看到莫玉蝶停住不在往下说便问道:“或者什么?”
莫玉蝶语调阴沉的地说道:“或者莫家满门被血洗,一个不留。”
裴姻啊的叫了一声,唬的说不出话来。
莫玉蝶看着她笑了笑安慰道:“没什么害怕的,江湖上的匪类发狠吓唬人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的,如果畏惧的话那在世上就没法活了。”
裴姻犹自语调颤抖地说道:“你祖父怎么想的呢?”
莫玉蝶答道:“他们提出的要求祖父一个也做不到。本来最易做的就是将买走奇兽人的身份底细告诉他们,但祖父把江湖道义看的很重,严守买卖规矩。那种损人之事是断断不愿做的。但他们的威胁又不得不防,于是才有了不断加固莫家坞堡之举。”
裴姻点点头说道:“原来还有这许多内情。”
莫玉蝶也点点头说道:“是啊,莫家自发家以来,祖父无时无刻不忧心忡忡,如剑悬头上,也不知这富贵到底是福还是祸。如果因为这场富贵倒丢了莫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那真是不值,还不如原先踏踏实实做猎户来的清闲。”
裴姻看了莫玉蝶一眼自言自语地说道:“倒也是。那后来呢?”
莫玉蝶说道:“后来祖父一过世,果然就出事了。”
裴姻紧张地噢了一声,面露惊恐地看着莫玉蝶的眼睛听他继续说。
莫玉蝶语调也有些颤抖,继续讲道:“我祖父过世的大丧之日,莫家上下忙着操办丧事,因祭奠器具购置以及僧道法事一应事项繁杂,办事一干人等需在莫宅内外频繁往来走动。为求方便,原本坞堡外护河上常年吊起的吊桥便不再收起,任由丫鬟奴役以及做法事的僧侣道士往来穿梭于吊桥之上。在莫家全族守丧第一天的当夜,极其恐怖的事情便发生了。”
裴姻声音颤抖地问道:“是什么什么恐怖的事?”
莫玉蝶回忆起当初的情形眼中也露出恐惧的神色说道:“当时我还年幼,记得当晚在奶妈的怀中昏昏欲睡,只想着快点结束守夜回到房中睡觉。这时候突然听到屋外发出丫鬟恐怖的尖叫声,接着就是一片异常恐怖的兽群疯狂的嚎叫之声。屋外的丫鬟大叫了几声便没有了人声,只剩下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的野兽吼叫之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有数千只野狼窜进屋中。密密麻麻的狼群不断地向屋中冲挤着,后面的狼撞到前面的狼身上才停下来,这些可怕的畜生呲着白惨惨尖利的獠牙怒视着屋里的人,眼中发出幽绿的凶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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