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跟着许三少出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云四忧心劝慰,六弟性子安静且不好争夺,这样的人在船上要吃多少亏啊。
云五欲言又止。
云润生直言:“这是唯一的出路,许三少待云家有恩。”
云四无力地垂下头,痛楚道:“可是性命更重要……”
云润生劝慰:“哥哥们别太担心,出海不一定是坏事,我可借此机会长长见识,说不定以后也能发财。许三少在海上跑了一二十年不也挺好?万事有利弊,你们只管等我平安归来。我姨娘那边,倒是麻烦两位哥哥多多照应。”
云家兄弟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和若干个面临分别的家庭一样。有人惦记的滋味让云润生多出几分归属感和不自在。
“哪个是云六?云润生!”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道跋扈的声音,云家兄弟齐齐转头,和那声音的主人正面相对。
那人高大威猛身穿华服,面向凶恶一看就不像个好东西。三兄弟全都不认识他。
高大青年粗鲁推开身旁挤挤挨挨的人群来到云家兄弟跟前,打量一番便张狂道:“怎么,不认识我余三?”
云四脸色不好看:“原来是余三少,久仰。”名声在外的跋扈混人,和许三少是同行,代表余家长期在外跑船,名声可差远了。
“找我何事?”云润生蹙眉问。
余三怪笑,盯着他道:“就你这小鳖龟的模样居然还让我未婚妻念念不忘,啧啧,扫兴。”
“……!”云四大怒:“余三少的未婚妻是?”可别是他想的那样。
“宋家的千金。”余三有几分快意,虽然他对家人安排的未婚妻很是不满,但从别人那抢来的滋味也不错。
“岂有此理!”云五愤怒,“宋家退亲在先,这才不过几日就另找姻亲,宋家人怕不是没脸没皮?”趋利避害落井下石在所难免,但前脚退亲后脚联姻对女方名声影响也很大,传出去宋家比云家更丢脸,真不知道宋家什么脑子。只可怜六弟没了媳妇还要白受窝囊气。还有曾经的长嫂那一家子更不要脸!
余三哈哈笑:“别忘了那可是皇姓,宋家也轮到你们编排?”
云家兄弟气个倒仰,传闻本地宋家和皇室宋家本出同源,本地人其实不大相信,也没人看得起好利刻薄的宋家家主,但同样,也没人愿意去招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地几大恶便包含了宋家。
余三弹弹衣袖,不屑的盯着无动于衷的云润生:“你们云家破落的连祖宅田地都没了,多想想以后死了埋在哪块地,至于女人,劝你死了那条心。哈哈,我忘了你是读书人,能写会画。”余三忽而阴阴的看向云润生的手,就是这双会写字的手给他未婚妻留了一大摞肮脏的书信,而那女人还妄想继续传信,奇耻大辱!
啪!
云润生的手腕陡然被余三抓住,余三面目狰狞的粗鲁掰扯。
“六弟!”
“啊——”
惊声四起,余三只有一个暴戾的念头,废掉云润生一只手!大庭广众之下,谁敢质疑他余三?更没人敢维护云六。
云润生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暗藏着杀人之心,他努力克制着掰下余三脑袋的冲动,人太多,他不可范杀戮。
“嗷!”余三陡然嚎叫,高大的身躯狼狈跌倒,抓着血流如注的左手掌鬼哭狼嚎,人群哗然。
云家兄弟连忙推着云六往船上退,云润生回头,目光扫过人群,只看见一顶斗笠悄然隐没。高手在民间啊!这大概便是当世的武功高手,浪迹江湖行侠仗义。他在尚未引气入体的情况下,拼全力对付余三足矣,但绝不能像斗笠高人般仅凭一枚石子便射穿手掌。不过,只待他引气入体恢复入体期一层的修为,石子杀人不在话下。
“云六,你且上来。”许三少在船上喊他,他方才从高处看清了一切,本想呵斥余三保下云六,没想到有人仅凭一枚石子便解决了大患。那人身形瘦小带着斗笠,眨眼间又隐匿起来。不知是路过的侠士还是有心想维护云家的高人。
云润生回到船上,许三少忽然对船员们道:“云六是我们一条船的兄弟,下次再看到人被姓余的欺负,该怎么做你们不知?”
“打!”众人齐吼。
“知道便好。”他使个眼色,李奎便下船去找余家人善后。
“多谢三少。”
船下徘徊的云四和云五见状呼口气,云润生冲他们挥手:“四哥五哥回去吧,顾好家人。”
“六弟保重!多谢三少照拂。”
一个时辰后,桅杆上风旗飘扬,陈旧的铜雀鸟煽动着嘎吱嘎吱的声音,四面风帆嗖嗖而起,小楼般的大船移动着沉重的身躯,打破了平静的海面,掀起层层浪花。
以许家三少的大船为首,十一艘海船很快远离了平县码头,船上有几个成家生子的糙汉子偷偷抹眼泪。每一次出海都是漫长的别离,短则三两月,长则大半年,乃至……永别。
在船上的生活很单调,云润生除了一日三餐在忙,其余时间都躲在房里引气入体,终于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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