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一停顿,肃容道:那,本该在这里的人呢?
聂阳上来前完全没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只得道:我们也不清楚。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情形,我们根本不必上来。另外,你在怀疑些什么人?
刘悝面现踌躇,显然觉得无凭无据有些话不能乱说。
聂阳又道:游仙峰上已经是这么一副怪状,有什么怀疑说出来,多少能帮些忙。
刘悝垂下视线,望着地上昏迷的三人,道:山下包围埋伏的那些人里,我怀疑有内鬼,而且,不止一个。
聂阳略略一怔,道:程统领不是也知道么,不然他又何必小心翼翼的提防这些武林高手。
哪知道刘悝摇了摇头,道:那些人鱼龙混杂,一个个藐视王法,我本就信不过。我说的是,程大人带来的那些内府高手。
二人这才面色微变,云盼情忍不住问道:这判断,你有几成把握?
刘悝环视一圈,沉声道:我原本只有三成把握,因为在往水源里投毒的那次,有两人的神情让我隐约觉得不对,之后特别留意了两天,发现他们的形迹的确十分可疑。我不敢贸然向程大人报告,后来偷听他们说话,只听清了山上两个字,我就想上山来看看。哪知道他颇为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皱眉道,路上的陷阱机关多了许多,埋伏的人却只剩下零星几个,诺大的墓园,只剩下六个人看守。
聂阳惊觉道:你是说,山上的鬼煞,已经偷偷摸摸撤走了?接应的,就是程统领的部下?
刘悝点了点头,咬牙道:我猜,这行动绝不是从水源被下毒才开始,而是从围山的那天起,就已经在逐步进行。
云盼情失声道:那山下那些人,岂不是在白费功夫?
刘悝目光闪动,缓缓道:绝不是。他们真正打算的,恐怕就是如今的情形。程大人对这些江湖高手全无信赖,只怕也是内鬼刻意引导所致。此前游仙峰被引上去死掉的官差衙役,连同那些江湖人,多半也只是为了让侯府这批人手不敢强攻。
这是为何?聂阳不解道,他们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把所有目标都引到这座山上么?莫非还有什么时机并未成熟?
刘悝苦笑道:我原本想不出,可你刚才说到仇隋,我倒是隐约有了点头绪。他望着聂阳,犹豫道,这次聂家的变故太过突然,若说没人在背后操纵,我绝对不信。而这变故之后,一切都开始加快,所以
聂阳皱眉道:你是说,是为了我?
刘悝点头道:我只是这么猜测,毕竟,一直刻意延缓行动进度的那只黑手,恰恰就在聂家丑闻遍传天下之后突然撒开,甚至开始推动,我不信这是巧。
心里又平白多了一团乱麻,聂阳微微摇头,问道:他就不怕来的不是程统领这种稳健将领,而是激进他骤然想起鹰横天的死状,这才想到,若是鹰横天在此,只怕早已率人杀上山来,难道
刘悝从怀中摸出一锭元宝,摇头道:就算来的是猛张飞,先不说鬼煞在的时候这里有多么难攻,就算是攻下来,也只是被人白白摆弄一道。他话音未落,三指运力一捏,手中那元宝啪啦一声碎裂开来,竟是泥土中裹了一块黑沉沉的铅疙瘩,事情紧急,我也顾不得辱没先人,这墓园里差不多被我刨了一遍,那些带着官印的税银,就被埋在聂家的这些祖坟里头,只不过,十锭元宝里,你都找不出一锭真的。
聂阳口中一阵苦涩,仇隋龙十九这二人,果然早已留好了后路,即便这次失败,税银也只是追回了做饵的那些,只要天道想,随时都可以在另一处秘密所在重新流出线,想要引来的人,只怕依旧会趋之若鹜。
等等聂阳心中骤然一颤,喃喃道,他们如此计划,显然是做好了一次不成卷土重来的准备。可可这些江湖高手又不是傻子,即便还有人上当,也不会是同一批。可见可见被引来的江湖高手,根本不是天道的目标,田爷也绝对不是。
云盼情和刘悝心思都转的极快,转眼就一起明白过来,刘悝面色霎时变得惨白,颤声道:侯爷府的人。他们他们是要杀侯府来的高手!
杀侯府顾不可留下的血字顿时闪过眼前,总算变得清晰无比,聂阳紧握拳头,道:不行,咱们得下山报讯。先让程统领知道,绝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云盼情看他们这就要出门,连忙道:这三人怎么办?
刘悝抬手扯下墙上之前栓他的绳子,给他们俩一人丢了一根,捆上,先丢在这儿。这会儿顾不上他们。
一出屋门,刘悝看他们往山前迈步,连忙叫住他们道:别走那边,咱们去后山,断崖那边有些老藤,从那里滑下去。前面人多,咱们三个人容易暴露行踪。
不知道谁是内鬼的情况下,接近程定的确需要暂时保密。可后山断崖已是绝境,聂阳只得回身解释一番,说明了那边的情况。
刘悝面色凝重,难得的不见一丝戏谑之色,咬牙道:你们上来的事,知道的人这么少,竟然还走了口风。看来咱们的确一刻也耽搁不得。
没错,对手知道有人上山,若是担心计划泄露,此时最有可能的,就是向程统领下手,好让仇隋暂时接过指挥权。聂阳匆匆说道,与云盼晴一前一后把受伤的刘悝护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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