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则刚感觉到手中被塞入了细软的一团,心中一惊,面上却丝毫不显。
他只冲着潘慧素微微点头,便匆匆随着史吉军出去了。
潘慧素依在门边,看着海则刚从醉月楼离开的背影,迟迟不肯离去。
海则刚回到府衙,即刻命人将那胡蛮押上来问审。
“你可知罪?”
海则刚端坐于堂上,低头冷冷看着胡蛮。
胡蛮并不敢去看海则刚,只低着头,嘴上却并不肯退让。
“草民不知道犯了什么罪。草民活了这么大,从没有听说过去妓院有错,也不觉得调戏个能有什么罪。”
海则刚看着他那一副无赖嘴脸,只恨自己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来人!把东西给我呈上来!”
海则刚一声令下,就有人将一个包袱端了上来,旁边放着一件女子的贴身衣物,隐隐有血迹沾染其上。
胡蛮一眼看到那包袱已经有些慌神了,再看到旁边的衣物,更是吓得脸色铁灰。
“你你们怎么,怎么能擅闯进我的住处偷了我的包袱?”胡蛮一双眼瞪得浑圆,呼吸很是急促起来,可却丝毫不肯松口,只抬手指着那包袱,反而质问起海则刚一干人等起来,“我大菳律例处处为百姓着想,上面明明写了,没有正当理由,官府也不得擅闯民宅”
“你也知道我大菳律例以百姓为重?”海则刚喝断他的话道,“你要正当理由?!
“那本官给你便是!
“本官问你,三个月前,北边陈杨村两个老夫妇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女儿,一家三口一夜之间一起失踪,此事可与你有关?”
胡蛮眼珠打转,神色很是慌张,却只回道:“什,什么陈杨村,什么一家三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海则刚闻言抓起一张信函朝胡蛮脸上扔过去:“我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信函甩在胡蛮脸上,吓得他险些栽倒过去,再慌慌张张将那信函打开,只看到打头写着是北陈县县令的亲笔书信,便已经吓得瘫软下来。
“大人!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胡蛮跪在地上咚咚咚朝着海则刚磕着响头。
海则刚冷眼看着他,道:“你在北陈县犯下的罪行,本官管不了。你觉得自己有冤屈,那只管去了北陈县府衙与陈县令讲吧。”
说罢,海则刚即刻命人来将胡蛮押解出城,带往北陈县去。
之后在胡蛮的哭喊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堂。
独自走在府衙后院的廊庑中,想到刚才与潘慧素离别的一幕,海则刚歉疚难耐。
素素,遇到这样的难处,你却不愿意第一时间找我帮你,你是已经对我绝望了,怨我不去见你,所以连性命攸关的事也不愿意告诉我吗?
海则刚看着远处的夕阳,心中宛如刀割,苦笑着摇头。
海则刚啊海则刚,你这么没用,又怎么能指望素素不对你绝望呢?
就算她真的找人递信给你,你还不是一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敢去接?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去责怪素素不愿意把自己的危机告诉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大人!”
身后史吉军的声音打断了海则刚的思绪,他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带着一脸假笑的史吉军,突然对此人有些忌惮起来。
史吉军却似乎没有注意到海则刚眼中的质疑,依旧笑着,道:“大人刚才的处置实在果断,下官很是佩服。”
海则刚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这些场面话了。
史吉军便又道:“不知大人是怎么猜到胡蛮此人有问题的?还能那么及时地把人带回来?”
“我不是猜,是原本就知道。”海则刚道,“早在一个月之前陈县令就给我递了密函,提醒我有名疑犯朝南边逃过来了。
“那时候我就即刻命守城门的卫兵加强检查力度,有任何异动都要及时汇报。
“而胡蛮在进城的时候对卫兵的检查极为抗拒,所以理所当然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应该说,打从胡蛮进入襄阳城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们盯上了。”
史吉军信服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大人早有了他犯罪的疑点在,为何还要在醉月楼阻止我?就算是在醉月楼杀人是我们官府没理,可刚才在衙门,看那胡蛮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就应该趁机先给他五十大板方能解气!”
“五十大板?那跟要了他半条命有什么区别?”海则刚闻言认真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人,觉得越发看不懂此人了,“那胡蛮虽然作恶多端,理应被治罪。但他有一点没有说错,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连北陈县也没有真正可以定罪的铁证。
“那我们凭什么滥用私刑?
“就因为那人看着可恨?就因为他在醉月楼为非作歹?
“我们没有资格,却硬要用滥用己的职权随意将人打个半死,那和胡蛮一类江湖流氓的做派有什么区别?
“吉军,我原以为以你的聪明和悟性,这些不需要我说,你也明白的。可为何你今天屡屡犯这样的错?
“我记得你并非是个冲动的性子,为何现在变成了这样?”
史吉军慌忙躬身行礼,道:“下官惶恐,是下官鲁莽了。下官在这里跟大人保证,同样的错误绝不再犯。”
海则刚还沉浸在之前见到素素的心痛中不能自拔,根本不想和史吉军多说什么,他摆摆手,道:“我今天有些累了,准备早些休息了,你回去吧。”
史吉军恭敬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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