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退,不退不行!
任他有千般的法术,万般的手段,此时此刻都没有施展的时间,他只有一退再退,不一会就退到了门外院中。
人人注意力皆被这场恶斗吸引,竟没有发觉廊下何时多了两人。
其中一人巧笑嫣然、美目盼兮,一身湘妃红衣裙,正是池雨君。她并不肯弃下好姬友独自逃生,故而明里退去,暗中复返,心中打定主意,若情况不对,就一把火把这王家烧得干干净净,叫他们再玩抢亲这种把戏!
另一人却是一男子,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身着青衫,见之忘俗。
场中两道身影一青一白,兔起鹘落、翩若惊鸿,夹杂着两道剑光,剑气纵横之间,叫人眼光再也挪移不开。
男子心有所感,曼声低吟: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池雨君听了忍不住问道:“好诗,想不到玉公子还吟得一手好诗,你做的?”
柳月亭很老实地摇头,指指场下:“师妹做的,我觉得很应景,拿来一用。”
池雨君露出释然的神色:“也对,没听过玉公子还会作诗。”顿了顿,又道:“不过公孙氏是谁?”
“公孙氏……”柳月亭沉吟着道:“我也不知。”
池雨君惊讶道:“你不知道?你就没有问问你家师妹?”
柳月亭显然对“你家”这个词极为满意,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其实我是偷看的诗句,所以还不曾有机会询问。”
“偷看?”池雨君无语,偷看的意思,大约就是偷偷摸摸吧?那么问题来了,你究竟是偷偷摸摸到了什么地方,然后看到这首诗?
她愣了愣,道:“所以说,你其实就是偷香窃玉,然后顺便看到诗文的?”
柳月亭充耳不闻,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质疑,思考着道:“所谓公孙氏,大约只是托词,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不过我觉得,最可能是指师妹自己。”
“不过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恩,一定是这样!”
池雨君道:“林家妹妹是不是脸薄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不过大名鼎鼎的玉公子,竟然也是这样的人,实在叫人失望。”
柳月亭干咳一声:“话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百川客栈那天晚上,你不睡觉跑我家师妹房中,究竟都做些什么了?”
池雨君诧异道:“你知道?你看见了?你一直偷偷跟在林家妹妹身边对不对?”
“还有,你既然如此担心她,肯定偷听了我们说话对不对?”
柳月亭也不否认,一本正经的道:“你是散花坞的人,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会对师妹不利,至于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我都已经忘记了。”
池雨君脸上绯红一片,虽然那天身上不方便的是林婉晴,可毕竟东西是从她这里来,她气恼地啐了一口,道:“小贼!”
柳月亭好像被场中的激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完全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过了良久才道:“我只对师妹如此。”
池雨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是嫉妒吗?绝对不是!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觉得男人都很讨厌呢,虽然这个玉公子并不让人讨厌,但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
那么是羡慕吗?可是我为什么要羡慕?因为想要有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似乎也不怎么对。人生本来已经如此艰难,哪里还有时间风花雪月,谈情说爱。
她低声道:“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玉公子你若能忘了你家师妹,方是幸事。”
柳月亭转头看她,眼前女子虽不似师妹般的冰山雪莲,但“云淡风轻近午天,伴花随柳过前川”的恬淡冲和之意萦绕己身,也是世间少有的妙人。
他认真的道:“我为何要忘,我何必要忘?”
池雨君也回望他:“你为正,我为邪,道不同不相为谋,刚才是我多嘴,你既然不愿,那便算了。”
柳月亭也道:“你既然知道正邪道不同,又为何与师妹走得这么近,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
池雨君淡淡道:“我的目的,与你无关。反倒是你,这些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吧?”
“你指的是哪件?除了百川客栈的事情,我不记得还有什么事情。”柳月亭很坦然。
池雨君上下扫视他一番,道:“还能是哪件,当然是王元道的事情。”
柳月亭恍然:“王元道啊,不错,人是我杀的,不过这和偷鸡摸狗没什么关系。”
“没关系?”
“自然没关系,我是堂堂正正当面杀了他,可惜他反应太慢,直到身死还在画画,没能反应过来,这须怪不得我。”
池雨君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那副画?王元道身死前画的那副画?那画中人,是林家妹妹吧?所以你吃醋了?”
柳月亭哼了一声,道:“什么吃醋,他敢打我师妹的主意,杀了他是便宜了他。再说了,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不然的话,我怎么会这么恰到好处这个当口出现在余杭县。”
池雨君感兴趣的道:“奉命?奉了谁的命?”
柳月亭默了默,或许是觉得散花坞的妖女不会和正派的人,清源的人有什么交集,又或者是这些时候憋得慌,还是言道:“自然是奉师娘的命。”
池雨君眼睛更亮了,八卦之魂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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