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跳下来,黄疏庭叫马车夫在巷口等着。
方亦安瞅了一圈,这小巷子看起来也没啥稀奇的:“这是什么地方?”
黄疏庭打开折扇拍拍胸脯,摆出一副大孩子的模样:“你连这儿都不知道?这儿有个牙婆,我们家好几个丫鬟都是从她手里买的,。你不会是怕——了吧?”
方亦安听说“牙婆”,母亲曾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出门一定好生带着家仆不要离身,为的就是防这种人。这乍一听说,还真有点怂。
“我娘说,牙婆都不是什么好人。”
黄疏庭一拍大腿:“嗨,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娘的话了?不就是买个丫鬟,跟买吃食有什么区别?走走走!”
他拽起方亦安往里头走,墨奴书奴对视一眼,墨奴扑上去拦住方亦安道:“小少爷,咱们玩归玩,可是跑到这种地方来,回头真会被老爷打断腿的!”
书奴立刻附和:“对对,说不定不仅打断腿,还要把腿给薅下来。”
黄疏庭有些不耐烦了:“哪有你们俩说话的份儿!边儿去!亦安小兄弟,这可是你打赌输了哦,你要不帮我这个忙,你就是小狗!”
方亦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推开两个小家奴,整整自己衣领道:“怕什么呢,你们不说出去,谁知道咱们干了什么!人又不往咱家带,没事儿!”
黄疏庭眉开眼笑:“这才对了嘛,你一个尊贵小少爷,将来买丫鬟的时候多得是呢,大爷我就先带你来开开眼!”他又转头威胁那躬着身的马车夫:“听见了?今儿的事儿若敢说出去,我卸了你的两条腿!”
马车夫就差趴到地上求饶了。
黄疏庭满意地摇摇扇子,大马金刀走进巷子里。方亦安赶紧跟上,毕竟年纪小些,面上还是有些忐忑。
这回赌输可真是输大发了。
方亦安瞧着这小巷子,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这是牙婆的地儿,总觉着有些阴森森的,生着青苔的墙脚、挂着藤蔓的墙头,还有前头那扇半开半合的斑驳木门,教他情不自禁觉得有些发冷。
“啊嚏!”
这本日第二个大喷嚏将黄疏庭冷不防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唉哟唉哟叫起来,墨奴书奴趁机喊冷,叫小少爷回去免得着凉了,一伙人推推搡搡间,那木门中突然滚出个小小的团子,朝他们扑过来。
“呦呵!这什么东西!”
黄疏庭又被吓了一跳,顺脚便踢了上去。那坨团子“啊”一声惊叫,随即哭了起来,扑倒在地上。
一看,原来是个小丫头!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沾满了炉灰,哭得奶声奶气的,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
方亦安有些不忍,刚要伸手去拉她起来,木门吱呀一声大开,撞在门轴上弹回来,又拍到了门槛边儿一个老婆子脸上。老婆子踹门一脚,操着嘶哑的嗓子大喊道:“好你个死丫头!叫你干活你还想跑!你想跑哪去!”
她一边说一边拿着鞋垫疾步追出来,捞起哇哇大哭的小丫头就往她屁股上抽。这鞋垫打人又痛又不留伤口,方亦安可是实实在在领教过无数回的,当下便有些心疼,出手拦道:“别打了,别打了,她这么小,打坏了可使不得!”
黄疏庭吹了个口哨儿,抱臂看好戏。
老婆子像是才刚看到他几位似的,“哟”一声,还挟着那小丫头,透着精明劲儿的眼珠子一转,先瞅见少爷模样儿的方亦安,不认识,陪个哂笑,再看见站在一旁的黄疏庭,立刻满面堆笑,口中亲亲热热叫起来:
“哎哟喂,这不是小黄少爷吗,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敢情是您父亲又要买丫鬟了?来来来,里边请!这怎么好劳动您亲自上门呢,您挑个日子说一声,我亲自带人给府上挑去不久完了么!”
这老太婆膀大腰圆,声音粗哑,满脸褶子里还夹着个黑痦子在鼻子边儿,偏生头上又插了足足三朵儿水嫩嫩的鲜花儿,方亦安不禁翻了个白眼。
黄疏庭撩撩衣摆,躲开凑近他身前的老婆子,伸着脖子去瞧那小丫头:“啊,我爹说买个使唤丫头,要年纪小的,长得好看的,好从头管教呢。”
牙婆陈李氏听如此说,喜得满面开花:“那好哇!这不,手边儿就有个现成的!这位公子是?”
她一副看到宝贝的模样打量着方亦安:“这位小公子长得可真俊呐!这是哪家的小哥儿哇?”
方亦安被她盯得起了一阵恶寒,梗起了脖子。黄疏庭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
呵,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帮忙隐瞒。方亦安不快的面色终于缓和了点点。
一低头,看见那被牙婆挟着的小丫头正在看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啪嗒啪嗒往下掉眼泪,在抹了炉灰的小脸上划出两道灰压压的泪痕,许是被打怕了,并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抽泣着。
方亦安被看得有些心虚,瞪她一眼。她便吸了吸鼻子,眨眨眼,转头不看他了。
方亦安玩心大起,抓起腰间玉佩,将那上头的坠子甩啊甩的挽出个花样儿来,吸引了那小丫头的注意,小丫头看他甩得好玩儿,噗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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