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很温柔的声音,“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点夜宵过来。”
“太晚了……”任明卿一看墙上的钟,已经过九点了,“你现在还在忙吧?”
“没关系。”庄墨轻笑了一声,“我想看看你。”
晚上庄墨偷偷去了一趟徐宅。徐老刚跟徐静之因为京宇的事吵完一架,庄墨不好意思登门拜访,约了任明卿出来,两人在湖边散步。
这些天庄墨又累又忙,出门在外难免看人脸色,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心底里难免积压了负面情绪。但是说来也奇怪,看到任明卿的一瞬间,庄墨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连困乏都一消而散了。
庄墨和任明卿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安心。即使有天大的难题横亘在他面前,即使他什么都没有,只要任明卿支持他,他就有勇气也有资本东山再起。他的事业全都是建立在任明卿的文章上的,只要任明卿还在写,他就不会走投无路。
任明卿对庄墨没有收款颇有微词,庄墨笑道:“你如果真的担心的话,就把《浩荡纪》好好写完。能尽快写完这本书,就是你能帮上的最大的忙。”
任明卿突然灵机一动:“《浩荡纪》……”
“怎么了?”
“我有个主意,也许可以试一试。”任明卿眼睛亮亮地说。
庄墨给4网和徐静之约了个局,眼看着时间一天天临近,徐静之却始终不肯出门,知道内情的人都急得团团转。上回徐老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以至于他灰心丧气,自甘堕落。白殇殇说他常常对着信封唉声叹气。每当她劝他打起精神来,跟他说“你不是要做总裁的么”,他就一头闷进枕头芯里。
白殇殇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一个假的霸道总裁。
庄墨不动声色。他看了看手机,任明卿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联系他了,除了在疯狂赶稿,不作他想。根据上次他审稿时的存稿量推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如他所愿,当晚,一份同城快递送到了白殇殇的住处。白殇殇看到牛皮信封里厚厚一叠稿纸,嫉妒地把它交给了魂不守舍的徐静之。她知道那个侍应生是在两个月里写出的这个故事,打死她也达不到这种手速。
自暴自弃的徐静之猛地看到稿纸,有一瞬间的愣神,他好一会儿才想起还有这件事,一时之间竟不敢打开它。最开始他是因为喜欢《浩荡纪》,才闹着玩似的买了版权,他还说要任明卿做他的专职写手,每天写东西给自己看。
他都把这事儿忘了,洗灰却还是兢兢业业地完成了他的工作,他心里有点内疚——在他虚度人生的时候,有些人正因为他的某句不经意的话、某个任性的决定,在从天亮努力到天黑,又从天黑努力到天亮,宛如墙上的钟表。
他解开了牛皮信封的系绳,开始仔仔细细阅读之后的章节。
自从那个晚上、林老二在祥云楼把林澈的胳膊砍断以后,他就没有再看过洗灰的更新。林澈后来怎么样了?他们和好了么?最后的大决战没有他可怎么办?那个讨人厌的弟弟又是怎样改邪归正……
随着一个个铅字跳入眼帘,他回到了四海纵横构筑的世界里。他的一切不如意都在那一刻被抛诸脑后,甚至忘掉了呼吸,心跳跟随着那些他从小喜欢到大的人物,背叛与相爱,误会与交心。当他看到林老二最终幡然醒悟,在那个雪夜里,跪在哥哥的帐篷外哭泣,然后天光破晓,林澈掀帘而出,将剑丢在他的面前。
“给你。”林澈平静地说。
徐静之突然浑身开始打颤。
林老二的脸孔亦是变得煞白。他捡起了剑,未尝不是作自尽的打算。
可是林澈转身就离去了。
他说:“父亲不在了,我又使不得剑,林家就只剩你了。”
于是林老二取了剑,快马轻裘,驰过了茫茫的雪海。后来在秘渊潭一役中,那个红衣的少年阵前反水,打碎了昆都的结界,决定了最后的胜负。
徐静之合拢纸稿的时候已经凌晨。白殇殇在他身侧沉睡。四周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以至于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得那样厉害,他的血液冲刷着四肢百骸。他擦干净了迷蒙的眼泪,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窗帘,外头天光破晓,这让他想起那一幕,那一句话:我使不得剑,林家就只剩你了。
只剩下你了。
他打开电子邮箱,里头静静地躺着京宇并购4网后的发展规划。
同一时间,城东的徐家大宅里。
徐老亦是一夜无眠。
手头上的《浩荡纪》他还没有读完,但是他觉得已经够了,早已足够了。他放下了《浩荡纪》,重新拿起了徐静之厚厚的ip全产业链计划书。
他并不很喜欢《浩荡纪》中的林父,读者都不喜欢林父。他正直得近乎迂腐,冥顽不灵,缺乏年轻人特有的冒险精神,对席卷修真界的大变革无动于衷。林老二坠入魔道的时候,他本有机会谅解他、原谅他,劝他回头,但是林父严厉得不近人情,头一个站出来把他驱逐家门,断绝了父子关系。
但当林老二浪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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