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说这话的时候,眼眸里春光点点,额间的一抹朱砂分外妖娆,透露着浓浓的蛊惑。
去砖窑?笑话,他又不想死。
王大川的心底莫名其妙跳出来这样一个想法。
这和他方才问出口的那句话,完完全全就像是两个人的意识……就仿佛,一直有人在控制他的意识一样。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王大川只觉得冷汗涔涔。自己的梦,自己控制不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让别人给控制了。
不过下一秒,王大川就来不及吐槽了。因为上一秒还美艳尤物一般的女鬼,突然间画风转变。那精致的鹅蛋脸依旧精致,绰约生姿的腰身还是那样纤弱诱人,只不过,不知从哪里来的风,让女鬼的红袍隆起,头发狂乱的飞舞着。
女鬼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张狂。
王大川还没寻思过来,突然一双有着又长又尖指甲的手就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
咳……
窒息!
王大川瞪大眼睛,恐惧从心底蔓延,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女鬼那张美艳的脸开始腐烂,渐渐变成一种扭曲怪异的样子……
只见这女鬼的左半边脸几乎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凹下去了一样,右半边脸也是残缺不堪,眼珠子像是快要从眼眶里掉落出来一样。
恐惧,不可名状。
王大川的脸色越来越白,在黑夜里竟然有一种几近透明的感觉。
突然,他的右肩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砸了一下一样,瞬间凹陷了下去,那种弧度和女鬼的左半边脸相差无几。
王大川用力喘着粗气,想要从脖子上拿开这个女鬼的手!
女鬼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粗哑诡异的声响,像是从干枯了多年的井里吊上来一个空桶:“咯咯咯……咕咕咕……”
“放开……放开我……你这个……咳咳咳……”
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粗重!
王大川的身体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立着,右肩沉重不堪,手脚像是被绑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半分。
大脑空白缺氧,面前的女鬼狰狞可怖。死亡,如此真实……
王大川的头脑迷糊之际,仿佛像过电影一样闪过了许许多多的情节片段……
记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爷爷就给他讲过捉鬼师的故事。据爷爷说,爷爷的爷爷就是一个捉鬼师,这捉鬼师的本领啊,也是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只不过,爷爷每次都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爸爸就从屋里走出来呵斥一通,说什么不要教给小孩子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后来啊,王大川在七八岁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那次可急坏了王方刚两口子。赤脚医生摇头叹息,送往省城也查不出的究竟,王大川就躺在床上抻直两腿,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张红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找了个跳大神的来,那人嘴里念念有词,在屋子里蹦来蹦去,折腾来折腾去也没个卵用。据说最后还是王方刚翻箱倒柜翻出来一本祖上流传下来的一本类似捉鬼秘籍的书,死马当活马医地照着里面念了两句。
哎,还别说,还真奇了。王方刚两口子眼睁睁看着从儿子身体里钻出来一股黑烟,一扭一扭地就飘走了。随后王大川不出半个时辰,就幽幽地醒过来了。
醒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妈,我饿。”
这可高兴坏了张红艳,又是哭又是笑的,忙不送迭给儿子贴土豆饼去。
王大川又活蹦乱跳的了。至于那本捉鬼秘籍呢,让王大川一页页撕下来叠成了纸飞机,在河边全都“放飞”了。等王方刚再去找,全都化在水里成了烂泥。
那次,王大川结结实实挨了顿饱揍。
……
“咯咯咯……咔咔咔……”
从那女鬼的喉咙里持续不断地发出机器生锈般粗重不堪的声音,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让王大川的意识一会儿清楚、一会儿迷茫。
脑海中却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越来越清晰。
回忆继续翻涌。
想起今天和陈长春去砖窑的路上,遇见陈永茂在庄稼地里欺负人家小姑娘……
王大川的心中默默念叨着:“大白屁股小细腰,夹得小伙该吃药!”
唉,凄惨的是,就算死,他这二十三年都没能好好感受一回大白屁股小细腰……
“咯咯咯……流……氓……”
从女鬼的喉咙里发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王大川心头一颤。
流氓?
她听得到他的心声!
王大川此刻也分不清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炕上看似熟睡的他,额头上早已布满涔涔冷汗,双手放在身体两次紧紧抓着床单,身上**的像是泡在了水里一样。
或许是生是死,也就在这一场梦。
可既然女鬼能听到他的心声,就仿佛空洞洞的黑暗中射进来一道光亮!他可不能放弃希望啊!
王大川的大脑像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样旋转着,努力回想有没有什么捉鬼的密语?
“急急如律令!”
“南无阿弥陀佛!”
“嗡嘛呢叭咪吽!”
王大川又急又怕,像是热锅上快要烧焦的蚂蚁。命悬一线之间,王大川的头脑灵光一现,几乎脱口而出:“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脖子上的紧锢感瞬间消半。
王大川紧紧盯着面前变得更加愤怒的女鬼,不敢怠慢半分。他不确定自己念的对不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念什么!
但是现在,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王大川卯足了劲,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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