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是啊表姑娘,”楚夫人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劝,“您这会儿回去,姑太太又得怕这怕那的,分出心来照顾您,反倒不利于养身子。”
楚夫人几个女儿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舍不得凝湘姐姐(妹妹)。
穆凝湘不住地揉眼睛,带着哭腔回答:“舅妈不知道,我下午做了个梦,梦见母亲......呜。我醒来反思,觉得自己太不孝了。长辈生病,我不能亲奉汤药也罢了,至少做些协理中馈的事儿,力所能及地分忧,结果呢,我为了自身安危远离家人,哪有我这样的女儿?真是无地自容。”
孝道大于天,几位小姐和下人们都不言语了。楚夫人叹了口气:“你外祖母知道了,不晓得有多伤心。她那么疼你。”
再过五天就是楚老太太生日,楚夫人意思是,要穆凝湘等楚老太太过完生日再走。
穆凝湘有些焦躁。楚老太太确实疼她,可她不想再耽搁了。她曾为了楚家付出所有,她的财产,青春,尊严,生命。
楚奕钧欲以平妻之礼娶白颖柔时,她一度提了和离,是年迈的楚老太太住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一趟趟过来亲自劝和,楚夫人也哭天抹泪地挽留,口口声声都是骂楚奕钧,叫她没法子硬下心肠。如果不是有这道柔软而坚韧的温情羁绊,哪怕她一文不带地离开楚家,也能多活些日子。
说到底,楚奕钧才是楚家儿孙,她这个表姑娘即便嫁做楚家媳也是外人。和离的事儿放下了,但白颖柔还是变成了平妻,楚奕钧想做的都做了,没人拦着。
穆凝湘哇地哭出来:“呜呜,我对不起外祖母她老人家。可、可我实在是......”
说一半留一半,意思却很明显。她就是要回燕州,马上!
见外甥女这样,楚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女孩儿想亲娘了,不放人回家也不像话。她出于各种考虑,有心让孩子们热络起来,到底还是操之过急。
穆凝湘母亲在楚家几个姑奶奶里是嫁得最好的。尤其近几年,穆家做官的老爷们在皇上面前深得宠信,权财两旺,一下子把楚家、白家这些初显颓势的古老世家衬得更黯淡。大家都盯着穆家的儿女们,想攀扯姻亲。
楚夫人想到这里就沮丧。只怪她目光短浅,凝湘小的时候把这门亲定下来多好。去年旁敲侧击地问了穆凝湘母亲,得到的答复是,给孩子算命了,女儿不宜早订婚,待十六岁以后再说。唉,不知是不是托辞。
楚夫人定了定神,拍着外甥女的后背哄:“乖孩子别哭了,既然这样……”
“母亲、表妹。”
不知何时进来的楚奕钧对楚夫人行礼,随后看了看穆凝湘,语气焦急:“我刚听说燕州闹了灾,据说是疫疠。妹妹,你当真要回去么?”
“什么?!”
众人大惊,穆凝湘更是惊得手足冰冷。
记忆中也是这样的场景,吃过晚饭大家在楚夫人这里说笑,楚奕钧忽地冲进来宣布这个坏消息。但……那可是一个月以后啊,怎么提前了?
“你听谁说的?”楚夫人扯住楚奕钧,“会不会是谣传?”
“下午在白府就有人提了,说是往来两地的客商传的。儿子不敢大意,派余檐骑马沿路打听,果真如此。要不要把他叫进来细问?”
后面的对话穆凝湘听不清了。她眼前发黑,身子摇摇欲坠。余檐是楚奕钧的小厮,不可能说假话。
重生之后,许多都不一样了。就像楚奕钧忽然改变的态度,还有这提前爆发的瘟疫……
“表妹!”楚奕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
穆凝湘感受着楚奕钧的力量,两只大掌稳稳当当地罩在她肩头,好像生怕她受到伤害。而他的神情那么真诚,这使得他清俊的容颜更加吸引人。
眼角一热,楚奕钧伸手替她将泪珠抹去,柔声说道:“凝湘,别多想,一切有表哥呢,嗯?”
俊雅公子对着娇弱少女,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楚家几个女孩子脸红了,下人们低着头,楚夫人竭力抿紧唇,脸上还是苍白的,嘴角的笑若隐若现。
穆凝湘止住泪站起身,就势推开楚奕钧。
“谢谢表哥。”她来回走了几步,“我能不能见一见余檐?我有话问他。”
下午她并未睡觉,前思后想,写了封急信,悄悄安排心腹家人送去燕州,怎么那人没回来?不对劲!
第5章
余檐是楚奕钧的小厮。楚夫人唤他进来,先问了几句,便道:“事关姑太太全家性命,表姑娘差点急昏,你可不能造次,仔细地跟她说一说。”
“是。”余檐对穆凝湘行礼,始终垂着头,一五一十地讲起下午到晚上的经历。
穆凝湘攥着帕子,边听边擦泪。和楚奕钧说的一样,余檐被派去核实,沿着去往燕州的方向,快马加鞭,最远到了四百里之外的官驿。
“奴才骑的是少爷的‘追风’,路上经过八座客栈,加上官驿,一共九处。都分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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