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月神山已在眼前,苍凰紧紧的盯着那一束光,直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的心中只有震撼,震撼……震撼到无以复加。
它的明亮不似菩萨的无量慧光那般令人无畏,看见它会心生一种莫名的悲伤。
直到它就在眼前时,苍凰终于看清了月神山上的景象,那里有一株月光凝聚的神树,通体散发着璀璨的月华,但它似乎生长的极为艰难,其形歪歪扭扭,高不过三丈有余,枝叶凋零,很是萧索,徒增几分悲凉。
那株古老的神树下还有一位女子,她素面遮纱,眉间有一弯绯色月牙印记,身着水袖长衣,月光里翩翩起舞。水袖甩将开来,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她为谁舞?满是离愁。
“阿弥陀佛!”觉远菩萨俯身见礼,就连他怕是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不知何等执念才能让她化作一束光,落在这空山里,跳一段满是哀思的舞。
“觉远小子,莫说话,月神起舞,静静看就是了。”忽然,觉远菩萨的身旁出现了一个生灵,他长得像人,但也不敢肯定,因为他一身红皮,两撇如红藤一般的胡子,倒着两根浓眉,高不过三尺,还有一个大肚皮,两条小短腿几乎埋在大肚皮里,只见两只肥硕的大脚。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妖祖大人!”觉远菩萨再次躬身,对来人见礼,可知此人便是三不老其中之一了。
可在此时,苍凰却抽出了身后的长笛,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神色。
笛音响了,笛音升到那有着星辰与皎月的深空里,和着月光中的仙子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之锦,一副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遥远的低吟。
当笛音斗转之下后,“阿弥陀佛。”菩萨双眼紧闭,又轻声念了一声佛号。
妖祖听的摇头晃脑,那两撇红胡子竟也飘荡起来了。
翩翩起舞的月神脚下那舞步忽然戛然而止,月光凝聚的水袖缓缓飘落,她半躬着身子,还保持着先前的舞姿,几息之后,她才缓缓直起腰身。
她怔怔的看向苍凰,一动不动。
妖祖不相信,倒立的眉毛耸动一番,揉揉眼,他觉得他出现幻觉了。
“不可能,不可能,月神深藏月宫之中,从未对世外看过一眼。不可能……”他再看向月神,高贵绝俗的月神会因为一曲笛音而收住了舞步。
是否是这曲音中回响着她的前尘往事,令她久久矗立。
月神再次起舞,她伴着这首空前绝后的曲子,纵情而跳,酣畅淋漓。跳的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笛音消散在这空山里,千百年来,只有一个影子在这里独舞,如今又多了一曲笛音,但此时的神山显的更空了。
月神嘴角轻动,像是诉说着什么,又像是唇角的颤栗。却始终没能发出丝毫的声音。
月神转身,一跃而起,那束光转眼间消失在浩瀚的星空之中,月神回到了那弯冰冷的月宫之中,遥远而神秘,像从未来过。
“唉~”红皮妖祖叹了一口气,又扁扁嘴,苦涩无味。
“觉远小子,你来我月神山所为何事?”红皮妖祖斜视一眼,哪有什么尊敬,满口的小子。
“阿弥陀佛!并非贫僧有事相求,而是这位小施主求愿,要来这月神祗中,寻找三位不老参祖。”菩萨淡然一笑,丝毫不将妖祖口中的小子放在心中,却更谦卑了几分。
“谁说我不老?老子老的都快死了。娘.的!”妖祖哪里有妖祖之风,骂骂咧咧,倒像街边的痞子,连英雄都算不上。
妖祖骂完,挑眉看苍凰,一脸嫌弃之色又说道:“他?觉远小子,他体内精血已是河枯海干,你难道看不出来?一个将死之人罢了!快快滚出这方天地,否则,镇杀在此。”
“慢。”苍凰忽然开口喊道,打断了妖祖,那股疯狂之色再次显现。
“妖祖大人,有人请我来此求一样东西。”苍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恳求道。
“我让你滚~~~”妖祖震怒,其身三尺,嘴大开时足有两尺半,若不是菩萨及时庇护,苍凰便在这腥风之中灰飞烟灭了。
“无相根。”苍凰此时已是破釜沉舟,即便是被镇杀在此,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所以他顶着腥风歇斯底里的喊出了三个字。
“你说什么?”妖祖两眼瞪的浑圆,一个字一个字从齿间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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