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一个声音响起,甘罗不用回头,却听出了那是爱尔敏的声音。
甘罗微笑,他从进入牧师院那短短的时间中,就知道了爱尔敏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人,他还还很机灵,比起这批少年少女,要成熟很多。
甘罗开口,说:“效果如何?”
坠在队伍最后的爱尔敏摇了摇头,沉吟着说:“很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很不习惯。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甘罗点头,沉声说:“缺少的就是感情。”
“无论是任何事情,出发点都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我们牧师也一样。只有灌注感情在施法之中,才能事半功倍。”
“可是,要怎么灌注呢??”薇薇安问。
甘罗一路往上,以往的记忆就如同灌入漏斗的沙砾,哗啦啦地落下,在心房积累,甘罗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莞尔一笑,说:“回归我们的主题,那就是朗诵,也就是念咒语。”
“可我见过一些高阶牧师,”奥尔瓮声瓮气地说:“他们不用念咒语,也可以施展治愈术,而且效果也很好呀?”
甘罗点头,说:“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举个例子。你爸爸和你生活了许多年,可某天你出事了,他还需要你开口,他才赶到现场吗?”
“不会!”奥尔摇头,他平时与父亲经常吵架,可是每当自己出事,他总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也只有他,会对自己不离不弃。
“那就是了,”甘罗继续说:“当你与自身的能量熟悉到一定的程度,他都已经如同你的父亲一般了,那还需要开口,才清楚彼此的感情吗?”
这次学徒们并没有回答,他们全都低头思考着,他们似乎抓住了这与咒语之间的关联,可那种感觉,又似乎很飘渺,宛如一条丝线,若有若无。
众人默默无言,很快就来到了钟楼的顶层,甘罗第一个踏上了这里,四周是高高的围栏石柱,空旷的观景台,这里微寒的风呼啸,在面目上划过。
回头,在观景台正中间,是一罄古钟,铜锈色的钟面上,浮雕铭刻着许多面目模糊的天使,他们张开双翼,自由自在地飞翔着,在他们萦绕之中,是天堂之门,恍若也有一罄古钟,在摇曳晃动。
“小心,握住扶手。”甘罗回头,低声吩咐。
转身,甘罗迫不及待地凭栏而望,迎着寒冷的东风,举目眺望,大半个克斯普尔,都笼罩在了视线之中:
——远处天际的白炽,在太阳神的追赶下,正如巨轮般落下,辉煌的万丈光芒,在西方的山脉边缘迸溅而出,穿透层层云翳,散落在内陆平原之上。
远处如同蚂蚁般的车队行人,沿着国道,在黑沉的城墙边缘,喧嚣地进城着,仿佛声音,能从那边传到这里来。城内高楼尖塔林立,繁华的商业区,人来人往,如同蚂蚁群涌其中,熙熙攘攘,恍若积木其中的小人儿,有运河从中横隔,其中船舶来往,似有游龙。
红艳的晚霞,不知不觉间已经镀上了甘罗的身躯,他怔怔地望着远方,恍如一个矗立在此经年的雕像,碧蓝色的双瞳印照着轮转的太阳,心中恍惚似有回忆撞入。
——曾几何时,他在克斯普尔有一个温存的家,有一个爱的人。只是经年已过,克斯普尔繁华依旧,自己却只能够孑然一身了。
甘罗默默地拿出那颗验证治愈术等级的宝石,按在观景台的边缘,说:“如果一个人灌注感情在其中,那一个低级的治愈术,能不能发挥出更大的能量呢?”
他轻呼了一口,指尖淡白色的光辉涌动,使用了一个最最基础的一级治愈术,后续经脉致之中的荧光,便停止运输了。
学徒们亲眼看着一级治愈术的能量隔绝了后路,停留在指尖,他们不敢置信地望着甘罗,他这么一丁点能量,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甘罗转头望向远方,晚霞落在他的肩膀上,寒风拂过发鬓,似乎有古人的呢喃,落入耳中。他轻启嘴唇,再次念起了入眠诗。
——那关于凌晨的彷徨,虔诚祈求入睡的诗句。
甘罗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宛如一个历经沧桑的旅者,在度过了千山万水之后,停留在了某一个小村庄,他蓦然回首,想起了起始放弃了一切,过往中无数次爱过的人,心中惆怅顿生,释然顿起,他的声音之中,似乎透着一股对过往浓浓的眷恋,其中还带这样一丝释然。不禁让人心生不舍,同悲同喜。
甘罗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故事,却又好像在诉说着无数人的故事,那是一个迷途者在异乡的徜徉,在街角街灯下,看着路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自己的孤独。
他叹息着迈开脚步,卷缩在桥下的石滩上,彷徨着恐慌着迷茫着不的睡去,偶然翻开了封面都没有书籍,看到了那一字一句。
他恍若获得了寄托,他念着入眠诗,祈求着虚无缥缈的救赎,那些珍重的人和事物,却已经永远都无法挽回了。
所以,他只好念着入眠诗,祷告着入眠诗,虔诚地祈祷自己能睡去。
只求今夜能睡去。
这就是阅历顿生的情愫,他是陈酿的老酒,在橡木酒桶之中重重发酵,百转千回不得发泄,在遇到某个音节,或者是某个符号之后爆发,如同泉涌狂啸,叠叠浪浪,激昂澎湃,似有惆怅在其中冲荡。
这就是他的感情,这就是他激发能量的那一段节奏。甘罗闭起眼睛,无数次找回了这一份感觉,他信手一抹,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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