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医了吗?”康熙一听说爱女有痒,不禁有些担心。洛灵忙恭身:“奴婢疏忽了,还没有请过太医。”
暖阁里又再度安静了下来。“唉!”过了半晌,康熙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她没病,她是在跟朕生气。”洛灵闻言不禁抬起头望着康熙。康熙看着洛灵一脸纳闷的表情,不禁轻笑了一下,招了招手,让她近前来。洛灵慢慢踱到康熙榻前,静静等候着。
“你顶撞过你阿玛吗?”康熙望着她问道。洛灵抬眼望着康熙的眼睛,又低下头,声音很低也很轻:“顶撞过。”
“哦?”康熙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为了什么?”洛灵心中一惊,竟不知如何回答。康熙见她面有难色,呵呵笑了笑:“但说无妨。”洛灵咬了咬唇,半响才轻声道:“为了入宫。”
砰的一声,康熙将玉如意重重地撂在桌上。洛灵吓得慌忙跪倒在地,垂着头不敢看他。良久,康熙都没有动静,洛灵心中直打鼓,怎么就没忍住呢。
康熙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她,脸上一片愠色,沉声道:“起来回话。”洛灵缓缓起身,却仍不敢抬头。
“你跟玉穗儿都是让人头疼的孩子。”康熙叹了口气,又重新拿起来了玉如意:“玉穗儿快十五了,到了出嫁的年龄。”这么一说,洛灵恍惚知道了玉穗儿今日为什么不开心了,沉吟了一下,才怯怯地开了口:“格格是舍不得皇上。”
康熙似是被点醒了什么,面色一缓,颇为赞许地看着她:“你又如何知道,她说的?”洛灵缓缓摇了摇头,“格格没有告诉奴婢,但奴婢了解格格的心情,不愿离开家,不愿离开从小相依长大的兄弟,更不愿离开疼爱自己的父亲。”康熙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格格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对于亲情更是看得极重,所以格格的痛,奴婢清楚,就如奴婢当年离开江宁进京一样,格格最舍不得的还是皇上您啊。”
康熙忽然轻咳了起来,洛灵忙将桌上的茶递了过去,服侍他喝下,又回到原地等待着。深思了片刻,康熙暗暗点了点:“你说的未偿不是道理。唉……算了,你先下去吧,跟你主子说,她不愿提婚事,暂时就不提了。”
洛灵微愣了一下,没成想自己的几句话,竟让康熙消了气。康熙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含笑道:“回去劝劝她,女孩儿家,总是要有个归宿的。”“奴婢遵旨。”洛灵暗暗松了口气。
“还有。”康熙忽又脸色肃然,正色道:“今天关于你不愿入宫的事,以后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要知道这关乎到你全家的祸福。”
洛灵大惊,直觉得一丝寒意从脊背一直冷到头顶,不禁轻晃了一下。康熙见她脸色苍白,眼中惊恐万分地望着自己,想到曹寅,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你对朕讲真话,朕很欣慰,但这毕竟是在宫里,朕的旨意是不容违背的,你明白吗?”
洛灵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正因为明白,才随父亲进宫侍奉格格。奴婢谢皇上体恤之恩。”“去吧。”康熙点了点头,冲她挥了挥手。
洛灵深施一礼,小心地退出了东暖阁,出了乾清宫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好险啊。”一脸的忧虑,慢慢地往回走,心中一直不停地想:“格格又怎么样,谈到终身还不是跟我一样自己做不了主,而我呢?就连什么时候能出宫都不知道。如果格格嫁了人,我是不是就可以回江宁了呢?”
想到出宫,洛灵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人影,淡淡的神情,微皱的双眉,还有那偶尔会出现在他眼底的温情。就这么缓缓前行,心思始终纠结在出宫的念头上,竟没有发现不远处走来的三位福晋。
为首的是八贝勒福晋郭络罗氏,出身名门,却也是有名的刁钻泼辣人,胤禩对她也是一点儿辙都没有。
洛灵垂着头只顾想心事,走到跟前才发现了她们,忙福了一福:“奴婢给各位福晋请安。”八福晋低头看了看她,见她服色不同于宫女,有些好奇:“这是谁呀,抬起头来。”
洛灵起身,抬起头回话:“回福晋的话,奴婢是十五格格的伴读曹洛灵。”八福晋听闻此语,不禁眉头微皱,似在思索,仔细地打量她,突然间脸色铁青,指着她就骂:“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我可找到了。”
洛灵还没缓过神儿来,八福晋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好啊,就是这张脸,他天天画的就是这张脸!”洛灵不由心中一惊,八福晋紧紧抓着衣领,她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福晋,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再说!”
其他两位福晋见八福晋有点过分,赶紧上前拉开。八福晋挣脱她们,仍指着洛灵的鼻子大骂:“你个不知羞的贱婢,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敢勾引贝勒爷,我告诉你,你要再敢动这个念头,我绝饶不了你!”
“福晋!”洛灵又惊又怒,惊在胤禩对自己的在意,怒在这个福晋主子的粗俗行为:“奴婢敬福晋是个主子,不与你争吵,但你贵为亲王格格,又是八贝勒福晋,竟然如此不知礼数,口出粗秽之言,你把八爷的颜面至于何地!”
“什么!”八福晋简直气得快疯了,从她当格格起,就没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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