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夜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到最后,却挫败地紧紧咬住嘴唇,只是将手伸出去,轻轻地握住他冰冷的手。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景夜愣了片刻,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4
程屿跌跌撞撞地从病房里追出来的时候,还站在门口跟助手打电话的程灏洋和已经走到电梯口等电梯下楼的景夜都吓了一跳。他的身上、手上明明还带着乱七八糟的输液管和胶带,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冲出来了。
景夜看着越走越近的程屿的第一个念头是逃,可两只脚却死死地固定在地板上,不得动掸。
她心乱如麻,下意识地看了程屿身后的程灏洋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望向这边,忽然周身一阵寒冷,瞬间清醒了——还在期待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呢,反正都是要分开的。
程屿刚一靠过来,景夜整个人便狠狠地为之一震。他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上,呼吸都是紊乱的。恍惚间,景夜想起他们之间最初的那个吻,耳根变得一片潮红。
然而幻觉总是那样短暂,当电梯不紧不慢地攀升到七楼时,那声抵达铃终究是将景夜拖回了冰冷的现实。
她猛地推了程屿一把,下意识地往后退,只见程屿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倒在地。
某一瞬间,景夜几乎就要心软地去扶他起来,但程灏洋依然平静的讲电话的声音却将她不由分说地拉了回来。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闭,景夜终于认命地抬起脚,头也不回地迈了进去。
电梯在匀速下降,密闭的空间里,景夜终于大声地哭起来。没有了,没有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说什么炮火纷争呢?就算是太平盛世,一切也会灰飞烟灭。
自此,他们已隔着命运的汪洋。
那之后,景夜便真的再没有见过程屿,每日上学放学,时间仿佛流逝得极快,又或许根本已经静止。
卫靳接到景夜的电话去学校接她时已是一个月后,时值隆冬,景夜搓着手一路小跑,敲开他的车窗微笑:“你来了?”
卫靳不慌不忙地白她一眼:“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会想到我……不对,是想到我的车!”
“嘿嘿,”景夜讨好地笑着,打开车门坐进去,指了指前方的路牌,“目标,人民医院!let‘o(出发)!”
她终究还是不放心他的,所以挣扎再三,还是选在据说是他出院日的那天去医院看看。反正只是看看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
程屿从住院楼里走出来的时候,景夜几乎要在车里睡着了。她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卫靳拍了她一下,才猛地清醒过来。
他走路的样子恢复到过去的矫健,至于脸色,隔着这么远她实在看不清楚。不过她宁愿相信,他气色红润,比住院之前还要好。
景夜看得专注,身后卫靳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何必呢?”
“啊?”
“我是说,你何必躲在车上学狗仔队呢?想看可以走过去光明正大地看嘛,虽然你们分手了,但是没关系,分了也可以复合的。”
明知卫靳不过是说说而已,景夜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
“蠢货!”沉默了一阵,卫靳干巴巴地挤出这两个字。
景夜“扑哧”一声笑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长不长久,至少要找个真正喜欢的在一起,以后回想起来,才不会太悲凉。”
“不劳你费心,”眼见程屿的车已离开,卫靳不慌不忙地发动引擎,“我知道。”
“我希望你好好交个女朋友。”又沉默了一阵,景夜今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少见地不识趣。
卫靳眼中的笑意终于慢慢消失:“恐怕你要失望了。”
景夜让卫靳在学校附近将自己放下车,见她自顾自地解安全带,卫靳点了支烟回头问她:“你怎么不回家?”
“刚想起来,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景夜微微一笑,从车里走下去,“谢谢你。”
“少给我装!”卫靳做了个鄙视的手势,“你走吧,我马上也走了。”
“好。”
景夜一路走得很急,她也不大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车上不断想起程屿租的那间房子,他们在那里分享过初吻,甚至,她是在那里,下定决心跟他分开。无数短得跟极光似的幸福与阵痛过去,到最后,留在她心里的,只有缅怀。
那天她一个人在那栋单元楼下站了好久。明明是c城最冷的月份,可就算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冷得哆嗦,景夜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恍惚间她记起来,他们相遇的那一年,风那样轻,光景那样美,然而一切多么可惜。春风不解吹愁却,春日偏能惹恨长。
5
从程屿租过的房子离开后,景夜打了车回家。
仿佛所有的哀愁都在一瞬间释放干净,这一刻,景夜只是懒懒地靠着椅背小憩。她知道,自己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打开门,景夜一眼便看到地上展戍的鞋子。她环顾四周,见客厅无人,很快便明白过来——他又在书房里忙公事。最近接连几天都是这样,展戍每每从清晨忙到入夜,鉴于她从不主动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所以也只是默默看着,从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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