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去看看永阳公主?”欧阳重明怪笑道。
卫衢瞥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时候,萧霓哪有时间与他私会?
此时的萧霓却是忙得好,安排好御林军守卫,她转回帝皇寝宫,就看到她父皇一直坐在床边握着蔡氏的手,而一众太医都额头冒汗地处理蔡氏背部的伤口。
大公主萧霏一直哭得眼睛都肿了,仿佛蔡氏就要归天一样。
“大皇姐别担心,娘娘一定会吉人天相的。”她上前安慰地拍拍萧霏的肩头,这大皇姐待她还不错,要不然她还真想说蔡氏这样的女人死不了。
这招苦肉计使得她都想拍手称赞了,蔡氏这个女人果然够狠,不但对别人还是对她自己。
本来依计划只是她引天启帝去与她见面,依她父皇现在不断回忆往事的样子,与她重归于好只是慢慢水到渠成之事,哪曾想她还安排了救驾这一出戏,唱得果然好。
她看过蔡氏的伤,不是一般的深,几可见骨了,面对这样的伤势,他的父皇焉还会再起疑心?
若好不是直接参与者,估计也不会疑到蔡氏在使苦肉计。
安妃依旧柔柔地抚慰天启帝,只可惜天启帝现在的注意力全在生死一线的蔡氏身上,哪里还注意到别人?
安妃也不理不管,依旧扮好她的角色,目光移到床上的蔡氏,她也没想到蔡氏会搏得这么狠,果然,她跟她比,既不够狠也不够心计,所以她注定了只能是个妃子。
车贤妃也在一旁看着,目光闪了闪,蔡氏英勇救驾生死一线,她听着像在听书一般,最后心底暗叹,看来后宫又要再度变天了。目光掠过安妃,其实早有端倪了,只是她一叶障目。
这一夜,皇宫忙乱至极。
天未亮,萧霓出现在关押废太子萧沂的府邸里,萧沂听闻下人回报,让她进去时,他还双眼带着睡意,“永阳,你来是叨扰我睡眠吗?”
对于这个屡次不管不顾来看他的妹妹,他都没给过好脸色,他这身份,谁沾上他谁倒霉,他有自知之明,这一辈子就安安份份地在这关禁之地到老吧,他没有追求只是随波逐流地活着。
活着,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面对萧沂的没有好脸色,萧霓也不恼,其实她还是挺理解萧沂的,曾经面对这么大的打击,他还能活着实属不易。
“蔡娘娘病危。”她没有废话,一语直捣黄龙。
萧沂原本不耐渴睡的神色在听到这句话时,立即清醒起来,他几步跳到萧霓的面前,冷声喝道,“你在说什么?”
他再颓废,平日里也不理母亲与萧霏的好意,但蔡氏终归是他的生母,他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
“大皇兄没听清吗?蔡娘娘病危。”萧霓又重复一句。
“怎么会?”萧沂几乎站不稳,在他失去了妻儿失去了尊贵的地位之后,又要失去亲娘了吗?突然他暴发般地抓住萧霓的双臂,“我要见她,永阳,我要见我母后……”
他在这府里就算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也是知道萧霓是父皇面前的红人,要不然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前来,这府里的眼线太多,萧霓这样的聪明人不会没有顾忌。
萧霓伸手按在萧沂的肩上示意他稍安勿躁,“父皇让我来就是宣你进宫见蔡娘娘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四个字让萧沂的神色茫然又凄然起来,他忍不住掩脸痛哭,这人生太过于苦难。
萧霓任他发泄,好一会儿,萧沂才重新挺直背看她,她伸手拉着他,“我们这就进宫。”
自打被废后,萧沂一直被关在这里,这是他在对生命再无期待后首次走出这里,坐在马车里他没有心思看一眼外头的景色,想到母亲即将离去,他的心既悲苦又愤慨。
萧霓握住他的手,待他机械般转头看她的时候,她这才道:“大皇兄,你真要就这么过下去吗?蔡娘娘一直对你怀有期望,你这样,她……会死不瞑目的……”
萧沂闻言心神俱震,似乎看到母亲死不瞑目的样子,多少年刻意压制平静无波的内心在此刻翻滚不已。
“我是个没用的儿子,没给她带去过尊荣,却还要让她受我所累,永阳,我还能如何?”
这些话换做以前他是不会说的,这世上没有人会听他诉心事,而这心事也没法诉之于口。
“振作起来。”萧霓鼓励道,“蔡娘娘最大的骄傲的就是你,你振作起来才是她最大的希望。”
萧霓趁机将蔡氏英勇救驾的事迹说出来,当然她没有半点延伸扩展引导萧沂想歪,这一刻,她不能让萧沂去怀疑蔡氏的动机。
她要的是这个皇兄重新振作,重新再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年轻太子,一如她幼时曾见过的那样。
“振作?”
萧沂的脸还是茫然的,他颓废太久了,这世上也没有太多的事情让他动容,哪怕申喻凤的倒台与亦然。
这个害死他妻儿的女人曾经让他恨过,可渐渐时光远去,他再恨又如何?再恨他的妻儿也不可能重新活过来,他活得麻木了,也不去想那恨之入骨的人。
可是母亲病危的事情又再一次让平静的心湖起了波澜,这一路,萧沂想得太多,都不及他看到母亲躲在床上了无生机时的触动来得大。
“娘,儿子不孝——”
他跪倒在蔡氏的床前痛苦不已,这哭声既悲凉又凄然,一旁的天启帝看着,心里渐渐难过起来,开始反思自己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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