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上贴着白色挽联,看来,陈婆果然是住在这里了。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我忽然想起来:“陈婆的儿子出殡,她应该还没有回来。”
我只好找了两块残砖,坐在上面等。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有个老婆子,颤颤巍巍从外面走过来了。
她一看见我,脸上的悲伤瞬间变成愤怒:“我儿子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来来来,接着把我抓到公安局审我,我让你抓……”
陈婆一边说着,一边冲过来,弯着腰,用脑袋撞我的肚子。
这老婆子,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我还没想好对策呢,她的脑袋已经撞在我的肚子上了。
我疼得泪眼都要下来了,不由自主的弯下腰去。老婆子仍然不肯放手,两手抱着我的腰,一副鱼死网破的意思,用脑袋使劲把我抵在墙上。
我无计可施,只能连连高喊:“我不是公安局的,我是来看望您老人家的。”
喊了几声之后,陈婆估计也累了,向后退了几步,狐疑的看着我:“弄死hi来看我的?”
我脑筋转的飞快,马上换了一副悲伤的神情:“实际上,我是来看您儿子的。”
一说到儿子,陈婆脸上的怒意消失殆尽,她的嘴唇抖了两抖,带着哭腔说道:“我们家小二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边哭着,一边把房门打开了,把我让了进去。
我默默地跟在老太太后面,脑子里飞快的搜集关于通缉犯的知识,然后试探着说:“小二平时老老实实的,怎么会突然去抢劫呢?是不是有人陷害他?”
陈婆摇摇头:“没有人陷害他,是他自己去的,我知道,哎,这孩子啊。”
陈婆一边让我坐下,一边给我倒了一碗水,慢慢的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前两年,把他送到一个技校学修车,这技校的老师不错,还捎带着教他开车……”
我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句话:“学开车,免费学驾驶,试学一月……”
我摇了摇头,把思绪拉回来,继续听陈婆哭哭啼啼的说:“本来打算让他跑跑运输,挣点钱,没想到,后来他就病了。”
我挠挠头:“病了?”
陈婆点点头:“他胸口上长了疮,三五个,有铜钱那么大。”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震,不由得把上衣撩起来,指着胸口说:“是不是这种疮?”
陈婆看了看我,脸色大变:“没错,没错,就是这种疮。哎,为了看这个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小二怕死啊,就去抢劫……”
我拦住她:“他为什么长这种疮啊?医院怎么说?他自己怎么说?”
陈婆摇摇头:“没人知道为什么长这种疮,好端端的。哎?我想起来了,他长疮的前一天,忽然慌慌张张跑回家来了,说是遇见鬼了。”
我吓了一跳:“遇见鬼了?”
陈婆点点头:“他告诉我说,在外面夜市上吃了一碗饭。那些摆摊的小贩都是鬼。然后,半夜里他就病了,发烧,说胡话,第二天,我看见他身上长了疮。”
陈婆还在絮絮叨叨,而我已经瘫倒在椅子上了:“没错,一切都因为那个鬼市。我也去过鬼市,我身上也长癍了。”
正在这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响了。是李晓星打来了。
我接了,问道:“怎么了?”
李小星在那头说道:“许由,查出来了,你身上的癍,叫铜钱癍。”
我神色一变,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铜钱癍?”
李小星嗯了一声:“瘦道士说,相传有的鬼会故意化装成小贩,骗人把鬼饭吃下去,吃了鬼饭的人,身上会长铜钱癍,七日必死,而且死了的人不能投胎,除非找到另一个身上有癍的替死鬼……”
这消息绝对是个晴天霹雳,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李小星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一扭头,发现陈婆的脑袋距离我极近,好像在听我的电话。
我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一步。
陈婆脸上泪痕犹在,但是咧了咧嘴,笑眯眯的说:“小伙子,你刚才说啥癍?”
我看她的模样,有点害怕,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看您。”
然后,我一溜烟逃跑了。
现在是大晚上,陈婆住的又偏僻。我一路上疯狂的逃窜,生怕遇见什么脏东西。
等我终于逃到大马路上,看见人来人往的街道,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学校。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李小星和道士都在等我。
我问瘦道士:“怎么回事?我这个铜钱癍,真的活不过七天了吗?”
瘦道士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实际上,我一路上把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了,现在重新听了一遍答案,只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死了就死了吧。不过临死前我得给自己买一份保险。”
我躺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然后,我听见外面瘦道士犹犹豫豫的声音:“除非……”
我一跃而起:“除非什么?”
瘦道士也不太肯定:“我曾经遇见过一位高人,如果你能找到他,没准能救你一命。”
我一听这话,马上兴奋的跳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好好好。高人在哪?我马上去找。大师,你能不能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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