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架势,站到一边,“大当家的……”
人群散开,中间就露出了个年轻姑娘,宽袖斜襟的蓝布上衣,百褶黑布裙,白袜子黑皮鞋,剪着齐耳短发,双手被麻绳反绑,秀丽白净的脸上写着惊恐与绝望。
王胡子一愣:“他娘的,哪儿来的女学生?”
秧子房邱掌柜回答:“打邵宁县的时候,不是绑了县长的老婆孩子?这娘们儿当时护着小崽子,弟兄们就给一起绑来了。关在秧子房里还不安分,想逃跑,被我手下给逮回来了。”
王胡子走下台阶,踱到女学生面前,不怀好意地问:“你是那县长的姨太太,还是姘头?”
女学生涨红了脸,猛地抬头,脆生生地说:“我是他们请的家庭教师!”
王胡子笑起来,弯下腰仔细审视她的脸,“哟嗬,小姑娘胆儿挺大的啊。”
邱掌柜接口道:“国有国法,寨有寨规,肉票私逃,要穿花挂甲。大当家的,这可是归我管,这几个没规没矩的——”他用长烟杆儿一指对面,“斜插一杆,想从我手上抢人!”
“干你娘!”炮头马遛说话的时候,面上的刀疤扭曲起来,显得异常狰狞,“水灵灵的娘们儿,落在你手上就剩张皮,糟蹋!你他娘的自己屌软,还不许别人硬了是不是?”
眼见几拨人又吵嚷起来,王胡子从后腰拽出手枪,对天连放三响。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王胡子黑沉着脸,用枪口点着一个个脑袋:“这娘们儿,你们谁动过了?”
“一个指头都没动!大当家的不发话,弟兄们哪个敢拔头筹。”刘鹞子赔着笑说,“女学生,稀罕着呢,长得又不赖,不如大当家的收了做压寨夫人?”
“放屁!”王胡子怒骂,“老子不是你们这些下流坯!既然说到寨规,老子当年定下的规矩,‘不私吞公财、不祸害穷苦、不横推立压’,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都忘光了,啊?告诉你们,谁敢背着老子压花窑,老子把他的人头挂在寨门上!想睡女人,正儿八经娶一个,要不就去窑子里找,别他娘的糟蹋好人家的闺女!”
几个土匪头子被数落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邱掌柜吧唧吧唧抽着烟叶末,干瘦的脸上隐隐泛出得意之色,“大当家的,这花票还是交我处置吧。”
“你整天不见血就睡不着觉?处置什么,既然是不相干的,放回去得了!”王胡子不耐烦地挥挥枪口,支使人过去把女学生手腕上绑的麻绳解了。
陈军师瞅着觉得挺可惜,就凑到王胡子耳边,低声说:“大当家的,就这么给放了?让咱弟兄几个跟她处处,指不定还能凑成对呢。”
“处个屁。”王胡子也压下嗓门,“人家眼界高着呢,能看得上你们这些老粗?再说,女人管暖被窝生娃娃就行,念什么书。留个女学生在寨子里,万一迷了哪个弟兄的心窍,要兴风作浪的。别说了,弄走弄走!”
陈军师拗不过他,只得惋惜地叹口气。
王胡子把枪插回后腰,问:“会骑马不?”
女学生揉着手腕上的淤血,摇头,迟疑了一下,又拼命点头。
“行啦,别装了,摔死你。”王胡子叫人牵马过来,一把将那女学生扛上马,自己也翻身上去。他知道手下这些大小崽子都是饿昏头的狼,要是叫他们送,不到半山腰一准给吃得渣都不剩,还是得亲自跑一趟。
被个土匪搂在马背上,女学生慌乱地挣扎起来,王胡子扣着她的腰说:“瞎扑腾什么?惊了马摔下去,老子不捞你。”
女学生不敢使劲了,又感觉王胡子的手规规矩矩地搭在她腰侧,没有四处乱摸的迹象,僵硬的身躯一点点放松下来。
下山后马儿撒开蹄奔驰,她紧闭起双眼,觉得自己像要展翅飞起来,害怕又中掺杂了一丝莫明的兴奋。冷风扑打着单薄的衣衫,她瑟缩了一下,感到后背贴着土匪头子的胸膛,那股热意让她的脸颊辣辣地烧起来。
前方山坳里漫起阵阵烟尘,一辆重兵护卫的吉普车在不远处歪歪扭扭地开着,车前后的步兵与骑兵部队加起来,至少有三四个团。
王胡子眯起眼一望,心尖猛跳了好几下——竟然在这里碰上,他这是……去跟人干仗?
他下意识地扯住缰绳,吉普车很快开到他身侧停住,车窗摇下来,探出虞师长似笑非笑的脸:“真是巧遇,大当家的,就你一人?带着压寨夫人走娘家呢?”
王胡子向来活泛的脑子里乱哄哄一片,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不是,什么压寨夫人,就是个女学生,我送她回娘家,啊不,是回县城……他娘的,老子什么也没干!”
虞师长已经把即将成为王团长的王胡子当成自己部下了,因而比起之前,脸色和悦了不少,“不错嘛,还是个女学生,挺有眼光的。是该别干啦,金盆洗手好好过日子吧。”
他越是好声好气,王胡子越是心慌,心一慌就更解释不清楚了。“都说了跟老子没关系!咳,老子难得发一次善心,他娘的发成祸秧了……”
他一急之下,翻身下马,顺带把那女学生也拽下来,拉开吉普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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