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马上就被刑耀祖给否定了,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尝试去掰开杜九的手,可是对方的手臂纹风不动,很快,刑耀祖的脸色由惨白渐渐涨成了猪肝红,眼睛也开始涣散失神。就在此时,杜九突然松开了手,然后自己猛地往石墙上一撞,头破血流。
大量的氧气骤然涌进了肺部,令刑耀祖咳嗽不止,他缓过一口气来,挣起身子爬到床边,哑声杜九的名字。杜九半跪在地上,一手扶住了墙壁,粗声喘着大气,鲜红的血淅淅沥沥的淌了满脸。他听到刑耀祖在叫自己,可是身体动弹不得,刚刚抵抗催眠已经耗费了所有心力,只感觉到脑袋剧痛,快要被碾碎似的,意识混乱。
“九……杜九……”
刑耀祖前身倾出了床外,随后,失重地跌到了地上,他艰难地翻个身,要去抓杜九的手。杜九却受惊似的避开了,用膝盖往后挪,满脸痛苦的大叫:“别,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刑耀祖不理会他的警告,往前爬了两尺,奋力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很用力地抓住,骨节挣得发白,用指甲掐出了印子。杜九触电似的颤栗一下,甩了甩头,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渍,然后反握住刑耀祖的手,死死握住,整个人仿佛从粘腻的红色沼泽中挣脱出来。
半晌后,他才惊魂不定地深吸一口气。
“杜九。”刑耀祖又爬近了些,失去血色的嘴唇翁动:“我在这里……”
杜九的胸膛仍在忽上忽下地快速起伏,他又连吸了好几口气,把刑耀祖打横抱在臂弯里,才回过头去,直勾勾叮着站在石室门边的仇良,一副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模样。
“你们真是情深意重啊。”仇良拍了两下手掌,由衷感叹。
“你到底想怎么样?”
“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仇良耸耸肩。
他只是通过刑耀祖做了个实验,测试杜九的服从性如何。
如果杜九亲手杀死刑耀祖,那么命令他带自己去找到东西的可能性比较高,可惜实验失败了,这个男人的自我意识不是一般的强,特别是在提防他这方面。这些天他尝试过对杜九加强心理暗示的影响力,可是没什么成效,杜九不肯近距离接触他,也不肯直视他的眼睛。
经过这次的事,杜九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的防备他,所以事情变得麻烦了。
仇良离去以后,杜九把刑耀祖抱到床上:“对不起,刚刚差点杀了你。”
一番折腾下来,刑耀祖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眨了眨眼睛。
“没事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才能一起离开这里。”
杜九低下头,嘴唇滑过他面颊落到耳边,呼出了不安的热气,呢喃:“快点好起来吧。”
仇良是有公职在身的人,当天就要从z城飞往首都,他在离开魅夜前,把杜九和刑耀祖安置到地宫里一间颇大的密室里,再把铁门锁死了。铁门的下方切割出一个正方形的孔洞,用作递放食物和水。
在被囚禁期间,刑耀祖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已经能自己坐直身体,并且开始食用固体食物了。杜九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只盼着他再康复得快些,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
他很在意自己对刑耀祖下手的事,即便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谁知道会不会再有下一次,杜九甚至感到后怕,如果自己当时手里有武器,也许一下就杀死了刑耀祖,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
密室里没有任何娱乐,两人日夜相对,因为默契越来越深,反倒话却越来越少了。
杜九在帮刑耀祖换药时,发现他身上有许多旧伤痕,有的不怎么起眼,有的格外狰狞。杜九的指尖停留在他的侧腰上,岁月已经把疤痕修补成白色的,从侧腰斜过小腹直到丛林,摸上去粗糙不平。
“好痒……”刑耀祖扯过被子盖住身体,告诉他:“这是七岁时被绑架留下的。”
“绑匪当时要撕票?”
“绑匪是我父亲的部下,因为他严重违反了纪律,挟持我要求父亲网开一面。”
“那这里呢?”杜九戳戳他肩头深陷的弹孔。
“不记得了,也许是哪一次任务吧。”刑耀祖撒了谎。
他不想让杜九知道刑家宝对自己开枪的事,他们兄弟反目相残的事,杜九知道以后肯定会在意。他越来越了解这个男人,看似潇洒,却总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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