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傻模样便忍不住想笑,想要逗她,破城之前的那些日子,他也多少是用了些心的吧?所以后来才会那般放不开。
叶莲没再反驳,拂开他的手背转身不看他,语声倦倦,哀求般道:“我真的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行吗?”
燕君舞点头,却并不立刻就走,反而往叶莲那边由靠近一些,道:“对了,那簪子如今是在你手上是么?你既来了便还给我罢!”
“早扔了。”叶莲又气又恼,屋里黑呼呼的,他离得她那么近,几乎就靠在一起,温热的鼻息就呵在她后颈中,她由不住缩了一下,待要向旁避开,他却忽然伸手自后紧抱住了她。
“我知道你没扔,快还给我。”燕君舞轻笑着不肯松手,叶莲一臂肘便拐了过来,他也不躲闪,硬生生挨了这一下,闷闷地哼了一声,道,“轻点……再撞便死了。”
叶莲涨红了脸道:“死了最好。”她费了不少力气,却仍是挣脱不了,心头猛跳,微微有些喘。
“我若死了,思卿会哭的。”燕君舞伏在她耳边幽幽道,“你忍心让她变成没爹的孩子?”
叶莲怔了怔,想起早死的父亲,心里大有触动,不知不觉间竟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叶莲……”燕君舞将她转过来,轻轻抱在怀里,手指抚上她后背,停在她右肩胛骨上一处,涩然问道,“那一箭是射在这里对么?还疼不疼?”
叶莲只是不语,眼中却微微发酸,酸的几乎掉下泪来。
燕君舞叹了一声,将她又搂紧一些,仿佛是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道:“万幸你还在……叶莲,别再走,给我个机会补偿你好不好?”
叶莲苦笑了声,补偿,他要怎么补偿?再让她刺他两剑?如今这时候她可没这个心思,眼下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她吸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我累了,真的想睡了。”
“好。那你好好睡,明早我带思卿过来叫你。”燕君舞嘴里说好,却并不放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叶莲滑溜溜的头发把玩,许久方松开手道,“思卿一直想去木空山玩,我们一起带她去那里好不好?”
叶莲没有立刻回答,往后退到桌边坐下,廊下些微灯光透进来,映在他身上,在桌上投下一个大大的黑影,她垂眸盯着那影子,心头起伏,一阵一阵揪着疼,只为着“木空山”三字,脑中隐隐有些模糊的光影,依稀是他伏在自己背上在笑:“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
可是她背不动,于是反过来变成他扛着她,而那时,他还有重伤在身。
“我好累,这些事……改日再说吧!”她惶然站起,转身摸黑往内室走。
他没再跟过来,只轻轻道:“好。”
盼归 ...
薛棠是在半月后得到的消息。
信使马不停蹄,一路连换十多匹快马,赶在第十五日黄昏之时到了东宁京都。
暨城连日来阴雨绵绵,雨在外面不断下落,滴滴答答打在檐上,将信使的语声搅得有些不甚真切:“我们跟到沙齐河附近的山地的密林里,便迷了路,回头找到路出来便再没看到叶典军。”
薛棠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上怔怔望住窗外,雨丝密密下落,放眼出去只见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不过……回来的路上我们探到一个重要消息,说是西肼皇帝敕令将燕君舞的棺椁运回北地,不得进京入皇陵下葬。”
薛棠微微蹙眉,终于开口:“这消息准确么?”
“应该不假,我们在沙齐河一带细察过,发现南岸屯集有大军,已然封了水路。而北岸这边也似有兵动之相,燕君舞部下到处征集工匠入军,名义上是为棺椁之事,可卑职总觉不大像……也有传闻说,丘山孔家是在造战船。”
薛棠蓦地站起,负手起身走至窗边,许久方道:“这么说来,燕君舞多半是没有死……看来西肼免不得一场内乱,如此,只怕叶典军凶多吉少……”
“卑职等办事不利,没能保护好叶典军……”信使诚惶诚恐,只怕薛棠怪责。
“不怪你们。”薛棠怅然一叹,和颜悦色安慰那人道,“一路奔波,辛苦你们了,你这许多日不眠不休,下去歇息吧!”
因为天气的缘故,还不等夜幕完全降临,屋里便已经黑的不成样子。
薛棠也不吩咐人点灯,只在黑暗里倒在榻上定定望着天顶,回到暨城已经差不多有一月,到底还是等来了这个噩耗。她不见了,凭空消失在他派去保护她的部下们的眼皮子底下。
门轻响,有丫鬟掌灯进来,他立刻捂住眼睛,制止道:“不要点灯,出去。”
丫鬟只得又捧着灯出去,走到门口时,却听他窸窸窣窣的翻身声,随后他的语声在黑暗里幽幽响起:“给我拿壶酒来。”丫鬟诧异,却不敢多问,轻手轻脚退出去,回头还是提了壶酒进来,陪着小心道:“奴婢马上就送些下酒菜过来。”
“不用,把酒给我。”薛棠摇头,一把抓过酒壶,仰脖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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