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双点完了灯,又快步冲出了殿堂,冲着外面大叫道:“来人,快来人。”
叶白宣心道不妙,此事看来要闹大,心中不禁起了杀意,身子一转,便要了门去对付福双。
便在这时,那男子却是两眼一番,软软地跌倒在地。江篱的眼前闪过了在赤梅山庄的那些日子,不自觉地便冲了上去,将那男子扶了起来。
福双从门外进来,一见此景,吓得脸色煞白,飞扑上来,大叫一声:“皇上!”
帝王心
夜探三生殿,非但未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竟还冲撞了当今圣上,惹出一堆事非来。江篱只觉懊恼非常,虽是趁乱同叶白宣隐于人群中,悄悄回到了佛兰阁,但不用细想也知,高仕必定不会轻易罢休。此次打草惊蛇,以他对《鬼兵术》如此迫切的渴望,想必已能猜到答案。
叶白宣坐在江篱身边,也是心事重重。他不是一个反复无常,轻易后悔之人。他做的每一步,都经过慎重的考虑。即使像十年前那样的两派相争之时,他临时起意,退出纷争,到后来割下颜碧槐的小指,出走三生门。期间虽只仅半个时辰的事情,他却是无怨无悔,当断即断。
此次进宫,他虽说未有万全之策,却也并非全无把握。他也心知,若真想做大事,不冒些许危险,又岂能轻易成功。只是现如今,他身边还带着个江篱,若有一步行差踏错,自己丢了性命是小,累到了江篱,他却是万般不愿。
他越是如此想,便越是裹足难前,步履维坚,整个人也不似往日般那样洒脱,竟是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江篱见叶白宣向来诸事不恼的模样,今日竟也变得愁容不展起来,也猜中了他的心中所想。只是此刻自己也是万般心事缠在一处,难以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他们两人便由深夜一直坐至了天明,静静地等待。此时既是无招可想,便索性不去想它,叶白宣更想看看高仕会玩何招,再来见招拆招,只怕更好。
果不出所料,日头升起不多时,高仕便是不请自来。他自回宫之后,便未曾现身过,也不知在布置些何事。只是江篱和叶白宣心中都似明镜,这个高仕,无论给下何种承诺,在他们的心中,都是敌人,都是难以相信之人。
高仕在侍卫的陪同下进了佛兰阁,自有那管事之人前来通知江叶二人接架。两人出门后,见高仕带人远远走来,身上穿着更显贵气,一副皇室贵胄的模样,走起路来似模似样,步履沉稳,脸色平静。叶白宣不禁对他有了些许的改观。或许他天性不够聪颖,但那身上的王者之气,却是显露出了不少。这个人,并非只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纨绔之人,伍梓杉的话,看来并非全无道理。
叶白宣不禁皱了下眉,若此次真能平安出宫,以后却是少不得要对此人多费点心思方可。
只是当下,他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摆出一脸玩味的表情,站直地身子看向高仕。
江篱也是一同站着,未曾行礼。一来他们二人皆是江湖中人,对于繁文缛节一向不以为然。二来这高仕多次败于他们手下,多少也让人有些瞧不起,自是不愿跪他。
高仕倒是并不在意,未曾发话,身边的小太监却已是忍不住,厉声喝道:“大胆,见了太子殿下,竟是不跪?”
说罢,就唤过人来,要将他们二人强按于地下。只是那些侍卫,虽是孔武有力,比起内力深厚的江篱和叶白宣,还是差得极远。他二人只悄悄运起三成的内力,便已将四五个年轻侍卫震得弹将出去,直摔得人仰马翻,叫痛不迭。
叶白宣一脸笑意地看着高仕,将事情推给了他。高仕倒是不摆架子,摆摆手,冲那小太监吩咐道:“你在门外侍候就好,其他人,都不许靠近门边。”
说罢,也不等小太监答话,便上前来,自顾自进了江篱那屋子。叶白宣领着江篱随后入屋,顺手将手关上,将一干人等通通拦在了门外。
进了屋子,高仕随意往张椅子上一坐,习惯性地便挥挥手,示意江篱同叶白宣一并坐下。稍迟片刻,又觉有些不妥。他在他们面前,似乎很难颐指气使,摆出一副太子派头来。他们两个不吃这一套,尤其是那叶白宣,几次三番奚落于他,更是让他觉得难堪,久而久之,他看到他们,竟有些微微发怵。大约在宫中这么些年,从未遇上过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时之间,倒是难以以常理来对待。
叶白宣拉着江篱坐下,三个人便互相看来看去,谁也不开口说话。最后还是高仕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道:“你们二人,昨日可是闯了不小的祸。”
江篱想起昨日之事,那个跪在地上大叫“皇后恕罪”的年轻男子,那个神似丁莫言的当今圣上,一幕幕在她脑海中重演。越想越觉有些怪异,江篱便忍不住开口道:“昨日之事……”
话未说完,叶白宣已是抢言在先,截断了江篱的话,继续道:“你既来此处,必是已知昨日之事的经过,我想太子殿下,应该不会只是来问话如此简单吧?”
高仕见自己的客套话被遭了叶白宣的嘲讽,也不以为意,转而脸色一正,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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