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岳将军提点,末将定不负使命。
顿时恍然过来的师捷概然应诺一声,才踏蹬上马,带着十数纷纷翻上马背的士兵,匆匆领命而去。
由于有马代步的关系,加之渔民们摄于他们的气势早避在一边,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师捷一众很快的便穿出那片本就不大的渔市。
一出喧闹而显偏仄的渔市,眼界立时开阔起来。在先前视线可及的那条驿道外,又从左旁分出一条向北掠走的岔道来。
岔道和那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驿道被数千米外夹在两道中间的一片密林连在了一块,然后又彼此沿着各自的轨迹缓缓向天际远处延伸。
在两条驿道边,是弥望去一马平川般的田野。
由于是春耕季节,不论是有自留地的自由民还是租种封建主土地的佃户农奴均在田野里纷繁的忙碌着,或大或小的人影由近而远,传递出丰富多采的层次感来。
来到两条驿道分合处的师捷,勒马停了下来,轻喝了声,率先翻下马背,然后俯身细数着驿道上的蛛丝马迹;众人一见之下,慌忙下马,学着其上司俯身在地面上细细巡视。
众人在两条驿道逡巡了数个回合后,彼此一脸迷惑的相互对望了数眼,待见其上司师捷有些不解的向他们望过来的时候,终忍不住大笑起来,师捷见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本想发作,旋而他自己也捧腹狂笑出来。
原来在他们的检视下,结果发现两条驿道上均留下了十余道由车马碾出的淡淡辙痕,这令他们很难判断早先由城内外逃出去的那帮富商们究竟拣了那条路,更让他们犯难的是,在约数百步后,由于沾在车辙上的水迹完全散发了的缘故,本还微略可识的辙痕竟然完全自他们视线中消失了。
现在师捷颇有些后悔自己逞一时之强,没听岳将军的劝,多带些人马来;那样的话,他或可以分兵搜索,但现在只凭这已经少得可怜的十数人,如果再分成两路的话,恐怕即使追到目标,也镇不住对方,更糟的情形是,势单力薄下还有可能反被对方做了。
因为在以武立国的大武帝国,其子民以尚武为荣,因此几乎包括妇孺在内的每个人都练有几分把式,一者可以作强身之用,二来也可防身。
在大武帝国,那些略有条件的人除了学取到家传招式外,更可利用殷实的家财聘些稍稍高明的武师,以求在武技的修为上能高出人一筹:其中商人就居属此列,所以大武行商几乎均有各式配剑护身。
早听远古有歧路亡羊的传说,现在轮到他了。哎,忆起那该死的方士判给他的百户运了,回心想想,还真不乏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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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雨仇甫没入人群,忽地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扭头向生出感应的方向望去,恰好捕捉到一个正要逸出他视线外的背影,阮公渡?
本欲立时追步过去的靖雨仇心头一动,装着毫无所觉的朝阮公渡逸离的反方向掠去,心下却全力运转起胎息心法,紧摄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以高明自居的阮公渡尚天真的以为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心头立时舒了口气,不知靖雨仇武功已然非同日而语的阮公渡当然不是顾及他,而是怕因此惹来岳红尘及其流民大军的注意,以至坏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虽说如此,阮公渡还是小心的兜了数个圈子,直到他确信没被人跟尾,才迅疾如的西郊掠去。
安然坐于一棵大树树冠处的靖雨仇从密乱的枝叶缝隙间看到恍如惊弓之鸟的阮公渡的狼狈神态时,差点忍不住的大笑出来,只恨适非其时,但从其脸颊肌肉的运动,便知他忍得辛苦之极。
落在阮公渡身后十数丈的靖雨仇在云石城的郊林潜行了近两刻钟的时间,阮公渡急走的身势忽地缓停了下来,他心知应是到了阮公渡秘密巢穴所在,遂伏帖在一棵足够三人合抱的古树后,静观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咄咄咄,阮公渡屈起他略显干枯的手指,然后在用指尖其近旁停下的一棵树干上剥啄了数下,传递出一种与用指节敲打出的声音有异的节奏。
靖雨仇方在推想阮公渡的下一个行动时,那棵参天大树竟然应指下横移了两尺有余,露出一个可容一人穿行大小的洞口来。
在靖雨仇反应过来时,阮公渡已然倏地一声闪入洞去,他不算矮小的身形刚刚隐没,横移开的大树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快得好象从未移动过那样。
靖雨仇悄悄的掩到阮公渡适才站立的位置,只是略略使力推了推那棵在阮公渡的戏法下居然能够开合自如的大树,一如自己所料的那样纹丝不动。
靖雨仇缓缓蹲下双腿,扒开掩在树底四周地面上的一层厚厚的枯败树叶,然后俯身细察,大树伸入地底下的根部与四周的泥土吻合的天衣无缝,没有一丝松动或者曾有开裂的迹象。
早知如此,便趁阮公渡不防一把制住他,不愁这贪生怕死之徒敢不吐出实言。靖雨仇有些后悔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同时也不由暗暗佩服起这堪与徐希秀比拟的黑道第一土木大师,可恨他未能确知阮公渡有何不轨前,不敢学对方般敲打树身,因为若他强势而为的话,以阮公渡门槛之精,定会有所警觉。而他刚才的那门独特手法连在阮公渡曾教给自己的一身奇门阵法中都未曾提及,显然不是对方在以前藏了私,就是对方新近创出的得意之作。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对方或者还有其同党肯定就在附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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