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的天空灰蒙蒙的,夹杂着冷冽的寒风。
我的心就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难受极了。
记得曾经的那些年有一句最流行的口号是“把一生交给党安排!”一大批人
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这一代人没有自己的个人利
益,党的利益就是自己的最高利益。这一代人何其苦!需要你了,把你拉出来为
国家建设作贡献;不需要你了,就把你一脚踢开。让人有卸嚰杀驴之感!
像师父师母这样的下岗失业职工不在少数,他们除了贫穷,什么都没有?储
蓄存款要么基本没有,要么少得可怜;住房,还是原来企业分配的面积一般也就
是二十至五十平方米左右的非常狭窄的老房子,算是一个窝。对于那些下岗失业
的4050人员,多数连赖以打工挣钱的健康都没有了。尤其是,他们失去了社会道
义、人文关怀的支持,在精神上陷入了极其可怕的孤独与寂寞,成了典型的“没
爹没娘的孩子”。
这些下岗失业职工都不是好逸恶劳、懒惰,无能笨蛋,而是岁数大没有一技
之长,只能靠拣破烂、收废品、站马路崖子找零活,条件好的用三轮拉客营运解
决温饱,凭自己的辛苦,赚几个活命钱都难。
这代人上有老下有小生活陷入的饥寒交迫的境地,迫于生存,一些下岗女工
不得不以mài_yín来维持自己和家庭的生活,甚至出现了丈夫带着妻子、父亲带着女
儿去mài_yín的这种惨绝人伦的现象。
下岗失业职工确确实实早已沦落为社会最底层,成为目前社会命运最为悲惨
的一族,成为被遗忘、被唾弃、被鄙视、被欺凌、被虐待、被侮辱的一族,他们
是社会整个弱势群体中遭遇最惨的一个分支群体。
如今这年头世风日下,笑贫不笑娼。
如此的突兀巨变,江河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给娟子打电话把杨扬患血液病以及师傅师母的遭遇都告诉了她,
让她想办法借点钱。她在电话里迟疑一会儿,说她一会再给我来电话,让我等她
的电话。
我也清楚娟子也很为难,原单位住房款,加上借二宝的钱一共十几万未尚偿
还,现在又让她想办法借钱。不过,她知道我憨厚善良、乐于助人的性格,即便
是有些是不切实际和不自量力的行为,她也拗不过我。这次是关系到师傅师母一
家人命关天的事,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
几分钟后,娟子的电话就来了,说给我借了10万元,让我去找反贪局二科的
大胖李拿钱。
听到这个消息,我顿时兴奋不已,高兴之下也没有问她怎么借的?向谁借的?
这10万不够,还差十多万,于是我又拨通欧阳丹的电话。
欧阳丹在电话里听完我师父女儿杨扬患血液病以及师傅师母的遭遇的叙述和
借钱请求后,二话没说让我现在就到她家里。
从海滨回来后,我与欧阳丹没有见面,只通过两次电话,知道她忙着她丈夫
老徐的事脱不开身。
欧阳丹家位于一幢六层商住楼的三层。房门打开,欧阳丹身穿宽松休闲装,
脸上露出疲惫微笑,热情地把我让进家门。
她给我倒了杯水,又去厨房给我洗水果。
“欧阳姐,你别忙了,喝杯水就行。”我客气地。
“马上就好,那看这家里乱的,我也没顾上收拾。”从厨房传出女主人声音。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打量这一套三室一厅房屋,并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那种
富丽或是热闹,反倒是一派素洁与娴静。客厅不大,墙壁上挂着她演过的几幅剧
照,还有一幅三口人全家福,她的丈夫很帅,女儿彤彤很可爱。
能看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梨园伉俪,他们可能一有空便拉开戏架子,你弹
琴来我唱戏。现如今,丈夫锒铛入狱,其乐融融已不复存在。
她端上果盘后,又从卧室拿出一捆钱递给我:“这是十万元原本是为老徐的
事准备给人送礼的,现在你急用,你就先拿着赶快给你师母送去,如果不够我再
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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