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下,身后那人也满不在意的,“咔嚓咔嚓”用刀子雕自己的小木偶。在月光无法穿透云层的黑夜里,唐安生已经敏感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她再受不得一丝刺激了。
牛车终于止步。唐安生哆嗦着嘴唇,手里的鞭子狠狠朝着少年抽过去,在空中“啪”的响了一声。
她做的是假动作,为了威吓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此处乃是侵犯咸阳的必经之路,只要将搅拌了巴豆粉的番泻叶,均匀撒在水塘旁边的空地上,你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安无鸣!你别多生是非!”
“给。”唐安生点着一根粗蜡烛递过去。跳动的火光刚出现在视野里,少年就“唰”的站起来!牛车因为重力失衡而剧烈摇晃!要不是因为刻意压制声音,她就嚷出来了!
“安无鸣你干什么!”唐安生压着嗓子,低低警告。然而目光可及之处,却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因为他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眼中的嚣张如同凌厉的剑,刺入她心中。草原呼啸而过的风,让唐安生第一时间想到了狼。白狼。
白色碎发张扬的飞向一侧,那红艳的唇瓣微张,漠然的开口道:“城主大人……”虎牙微露,少年的言辞直白到露#骨,“夜黑风高,我若对你做些什么,城主大人逃得掉么。”
这句话实在引人遐想。
唐安生目瞪口呆。端着蜡烛的手抖啊抖,“安无鸣你闭嘴!”她本能上感到惧怕——因为力量上的悬殊,因为对少年的不了解。然而咸阳城主的身份又要求这个女子必须保持至高的威严,“事情紧急,插诨打滑的话以后再讲。快随我来!”
说罢,压抑着惊慌跳下牛车,吃力地扛起一袋麻袋朝着河岸走去。所以她看不到背后安无鸣越发冷淡的视线,以及轻松地扛起了四个麻袋也跟着跳下了牛车。
被人尾随的感觉,就像是遭遇猎人捕杀的动物。血液集中到耳部,踩在干草上的脚步声“簌簌簌”直钻心底。唐安生喉咙干咳,再加上连夜赶路又饿又累,精神状况已经达到极限了。
真是可笑,她竟然还觉得安无鸣温顺。因此在傍晚时分,韩秀才提出“我与你同去”的异议时,她秉持着想试探新人的念头,拒绝了韩秀才,执拗的带上了安无鸣……
趁着月黑风高,洒下会让马匹生理紊乱的泻药。这是唐安生为了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所下的第一步棋。
然而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直接飞回咸阳,即便是任务失败也好,不现再被狼一样的视线,弄得浑身无力仿若下一秒就会双膝着地,跪下来哀哀告饶。
安无鸣利索的解开麻袋的绳子,开始沿河岸倾洒。唐安生咽了咽口水,端着蜡烛上前帮他一起撒。今夜的任务才刚开始执行,必须在辰时之前,将沿河二十里的范围都撒上泻药!!
“听过‘武王伐纣,血流漂杵’的故事吗。”他猝不及防的回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那时候的人,打仗都用木头棒子。没钱的拿普通棒子,有钱的在棒子上钉个钉子,更有钱的镀个金。”
“嗯?”唐安生擦了下脸颊的汗。安无鸣说这番话的时候,已收敛了凌厉的气息。所以她也放松下来,轻声回答:“那时的生产力低下。一开战,就是一帮老百姓拿着木头棒子冲上去。所以是‘血流漂杵’。你,不,安小哥对这事感兴趣?”
她不理解安无鸣突然说这番话的意思。
“安小哥?”白发少年冷笑,“城主大人还真是喜欢给别人起乱七八糟的名字,比如‘韩秀才’。”她没想到这家伙观察力如此敏锐。而他顿了顿继续道,“如果让城主选。是选择木棒子、有钉子的棒子,还是镀了金的棒子。”
唐安生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那个“金斧头、银斧头、木斧头”的故事。但素她不傻,立马明白过来——这白发少年在问她的政治意图,在试探她……难不成是到了“刘备摔孩子”的时候了?
镇定下来,唐安生组织语言:“自然是有钉子的棒子。管仲曰:‘决狱折中,不杀不幸,不诬不罪。’我处理战争的事宜,就如同春秋决狱一般。镀金的棒子虽然华丽,却引人嫉妒;朴素的木棒子虽能一呼百应,却形如草芥。因此选择有钉子的棒子。”
她微笑,侧头看过去:“安小哥以为如何?”
安无鸣艳丽的唇瓣轻抿,有一滴汗顺着脸部的轮廓滚下来,停留在下巴的位置。唐安生微愣,觉得韩秀才所说果然不假“日后作为筹码送去别国,或许能保咸阳平安”。他确实很诱#人。
轻咳一声,忍住用手指抹去少年汗水的冲动。唐安生移开视线,一边撒麻袋中的巴豆粉和番泻叶,一边冷静的思考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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