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旧的已经停产的中型工厂内,门前挂的厂名牌匾早已失去了黑白的色泽,字体几乎已经被风吹日晒的完全脱落,估计只有昔日熟悉这里的人才能知道上面的字迹到底是什么。从歪斜的大门就能看出,厂子里面的水泥路已经破损的像场地汽车越野赛道般凌乱。顽强的小草从水泥路的缝隙里钻出来,又在凛冽的寒风中失去了生命力,变成一坨坨混着雪水、污泥的斑点,加上道路两侧粗大却明显缺乏管理和修剪的一棵棵桦树,构成了一幅相当诡异的画面。
石四独自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微型车,停在了门前,虽然对这个地点印象深刻,却也不得不下车再次确认是不是正确的地点。他回身锁好了车,几步走到大铁门前,试探着推了其中的一扇。大铁门吱扭作响,倒象是通报的门铃。一阵风吹过,大铁门晃晃悠悠地在风里颤抖,好象残年的老人,时刻都能脱离那个腐锈的门轴而倾倒下来一样。
铁门后,是一个旧时工厂都有的传达室,唯一表示里面还有人的信号就是门前的一些蜂窝煤,主人显然必须依靠他们来取暖从而度过漫长的冬天,所以被很细心地用几层塑料布包裹起来,边角还用砖块压住,而没被压住的部分,偶尔会随着一阵阵的寒风摇摆,发出奇怪的声响。
石四来到传达室门前,灰色的木门上用铁丝、钉子还有塑料布等等许多东西填补着缝隙,四块玻璃只有对角的两块还在,另外两块中的一块贴着透明胶条,另外的一块被木板代替。石四拉开门把手,虽然只露了一个小窄缝,屋里的热气伴随着劣质高度白酒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石四不禁揉了揉鼻子,抑制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谁啊?租房子看门口贴的电话号码……”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带着一股类似发霉的古怪气味朝门口送过来。
“七宝,还喝呢?”石四把门又拉大了一点,探进头去打量这个不到8平方米的小屋,顺便看了看偎在床上那床看不见表面花色的被子中的那个人。
“石,石四?”里面那个人显然被石四的召唤惊呆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什么,你还活着呢?”看来他对江湖上的消息也不是一无所知,至少,是非常关心石四的情况的。
“嘿,你这是想我好还是想我赶快走把你那烂帐免了?”石四跟这个人开着玩笑,心情一下变得好了起来。
“那咋会呢,我盼着你好还来不及呢。”那人翻身下地,一米七出头的身高,皮肤不算白,胡子拉碴的,但眼神里的那种淡漠显示出一种曾经闯荡江湖的气势。更令人诧异的是,他的相貌好象四十出头,但眼睛却有着三十岁人才有的神采。跳下地之后,佝偻的身体仿佛伸直了不少,显得挺拔许多。
他东挪西蹭地在局促的空间里整理了一下,把靠门的那把椅子空了出来,“快坐,有事安排我办?”
“我遇到大麻烦了,想找点人回来,给老三、老四报仇”,石四说的很直接,“老二跟了倭国人,现在风头正盛,但是我等不及了……”
“动你家那老二?那货现在牛逼着呢……”七宝鼻子抽了抽,拿出一个烟盒,发现里面没有烟了,就顺手揉成一团,伸手朝石四示意拿烟出来。石四掏出了香烟,顺势把打火机递给了他,他拿出一支递给石四,替石四点上,自己又抽出一根也点上,随手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到自己口袋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早些日子,那货带着人来过我这,先是想让我出去接着混,我指定是没答应,他先后来了三回,我说你别费劲了,我就想自个在这等死。最后一躺,他扔下两万块钱,让我买酒喝,还说正在找你,等你要是来我这,让我告诉他一声……”说着,七宝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低下头,一手撩开床单,一手伸到床下,拉出一个纸盒,掏出里面的一个牛皮纸信封,扔给石四,笑着说,“这钱必须给你,买你命的,你留者当个念想得了,看看那货多照顾你……”
石四把信封又扔回去,说:“你个憋犊子还来这套,快把这钱给你老娘送过去把,你跟我走吧!”
七宝狠狠嘬了两口烟,眼神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说到:“哎,老娘前年走了,不需要了。你说,我自己个待在这个地方挺好,这一整多不消停……钱,我就先拿着了……”说罢,开始动手卷起被子,抄起一个尼龙编织袋把被子塞进去,又找了件老式军用棉大衣披在身上,跟石四说“走,上哪啊?”
他和石四前后脚出了传达室,随手把门一关,也没有锁。石四一边在前面走一边问他:“还是每天两千俯卧撑、15公里长跑?”
“岁数大了,俯卧撑也就那么多了,但改成20公里跑了,负重……”七宝随口说,丝毫不见任何的骄傲和自豪,更没有理会有点目瞪口呆的石四,径自朝厂门口那辆石四开来的车子走过去。石四跟在后面,摇头笑了笑,紧走几步去打开车门。
一个城乡结合部的拉面馆。正是午饭时间,石四勉强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一个瘦高的穿着泛黄工作服的中年男服务员凑过来,大声说:“吃拉面得等会儿啊,这阵人太多,别着急,慢慢等,这才十二点半……”显然,这哥们是个话唠。
“我不吃饭,我找人……”石四对他说。
“不吃饭你占个坐干啥?”这哥们一点没惯着他,“没看见外面好几十人等着排队呢吗?咦?你打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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