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有的时候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在城市突然失去一切的颜色,在天空没有了明亮,在白云已被尘世的污秽侵染成墨,在人心中的疯狂已经恨不得要毁天灭地的时候……
它会踩着狂风,抓着闪电,化作暴雨,在狂暴的雷声里,倾盆落下。
雨会把漆黑还给每一个创造了它们的人,雨在努力的洗刷这个世界。
你相信吗?当大雨倾盆落下的时候,那狂暴里卷动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善意,是对我们的不放弃。
我相信。
无论我们蠢笨,阴暗,恶毒,疯狂,恶心到了怎样令人发指的程度,也无论我们杰出,骄傲,聪明绝顶到了怎样无与伦比的程度,天地都始终对我们一视同仁,不离不弃。
每一场雨都在提醒着我们每一个曾经做错过事的人,若你在这样一场雨里,感到狼狈、感到窒息、感到恐惧、感到孤独,请你回头是岸。
不是让你回到旧的时间里。
这个岸,是彼岸。
是在我们心中藏在最深处的那仍保有美好的地方,只属于我们自己也没关系的——彼岸花开。
彼岸存在于任何时间里,无论是过去现在亦或未来;但花只会开在未来,在我们穷尽目力仍不能察觉的某一处地方。
我们不需要非多么坚强不可。
只需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的努力着』,只要我们也和这天地一样,无论遭遇怎样的变化,都始终不去放弃,我们就一定看得到,那片彼岸花开的地方。
如果在这份不知何时的漫长里觉得煎熬,那就读书吧。
钱门弟子也并不比其他人多出一个脑袋或一块肉来,钱门弟子之所以能够做到少年老成,触类旁通,对这个人世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不会迷茫,只是因为钱门的传承里,始终不曾离开书。
弟子们在读书;师长们在写书。
张富贵望着窗外的雨,沉思着,此时的他也在准备着写书。
钱门弟子需要在下山后,将自己游历中的所见所闻编撰成书,把自己的一生,种种遭遇,写给后来的弟子们看。
不是所有的钱门弟子都需要写书,但真金堂的必须要写。
因为他是钱门未来的掌门,每一代掌门,都要留下自己的自传,那里有自己的遭遇,自己的骄傲,也会有自己犯下的过错。
这自传钱门弟子必须看得懂,自己的后代子孙……也希望他们能看得懂。
“在写什么?”韩菁琪走进屋里,看到张富贵竟然没有赖床,很是有点好奇。
“随便写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张富贵搪塞过去。
“呵,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情写书?真不知是该说你心胸宽广,还是缺心眼儿。”韩菁琪把一杯龙井茶递给张富贵。
张富贵喜欢在下雨的时候喝热的龙井茶,够贴切,够味道,又能胃暖生津。
“还不是一个意思。我的确心情不错,也是这场雨来的好,什么牛鬼蛇神,在这样的大雨时候,都要退避三舍。总算能清净不少。”张富贵喜欢雨,怎样子的雨,他都懂得欣赏。
韩菁琪也瞧向窗外的大雨,雨把宽大的落地窗渲染的仿佛夹着云雾的瀑布,她摇头轻叹,“每次下雨都会这样,玻璃会模糊,什么也瞧不清,眼睛睁再大都没用。”
“肉眼瞧不清,就用心眼看。或者你拼着一身狼狈,走进雨里去看,一切就都能瞧到一清二楚。”张富贵说。
韩菁琪翻个白眼,“万一我被雷劈死了怎么办?”
“你又不是只妖精……”张富贵说到这发现韩菁琪已微微眯起双眼,咽口唾沫,张富贵改口道,“那咱们还是都用心眼赏雨吧。”
no作nodie。
不作死就不会死。——张富贵心想。
韩菁琪哼哼一声,算是饶过了张富贵。
“可雨总不会一直下。如今我们和楚门的关系已经到了似敌非友的程度,一旦真正决裂,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该怎样周旋应对?需要付出多大代价?那个代价,我们又付得起么?”韩菁琪露出忧色,眼下的天宫酒吧,可谓内忧外患一应俱全,就像森林里乱了章法,所有豺狼虎豹兔子蛇鼠挤在一块儿,没法不让人担心。
张富贵默然,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在报纸上一味鼓吹他年少有为、杰出企业家身份的当下,其实他活的根本没有半分成功的样子,每一天都在如履薄冰,每一刻都要提心防备,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别样的目的,就算是韩菁琪,她的到来,又何尝不是楚云巅的指派?
“楚门不会和我们真正决裂,我相信楚老哥的人品。你也应该相信这一点。”
韩菁琪闻言点头,“我并不怀疑这一点。只是……那必定是他的亲孙女。”
张富贵忍不住叹息一声,“楚双双这个女孩……我真的没想到,她已经疯狂到了这种程度,竟然把自己比作武则天……我现在反倒有点担心楚老哥。”
“……你是指,唐朝武则天时期,安乐公主与韦皇后对中宗李显做的那件事?”
“古往今来,天下就只有一个武则天,后人效仿,何止东施效颦,不仅不思其正身之德,反尽学其恶毒之诡。旧时效仿武则天的安乐公主,不想今日还有人会步她后尘。世之哀叹。”张富贵看向雨,想着隐于雨中的师门,还有那么多无聊时,读的钱门长辈留下的一本本自传,“这是我的一位长辈写在书中的话,他活于晚清。”
韩菁琪眼中露出诧然,“晚清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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