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头发一拢,第一次微笑了:“没你的事,小chù_nǚ。”
文寿啜了口咖啡,心里好笑:他总算是知道雷蒙这口头禅到底是跟谁学的了。
这么一番交流完毕,乔万对于文寿的态度仿佛是缓和了一些,三人坐在椅子上,又漫谈了些琐事,这才起身准备离开了。
几日后,乔万经由雷蒙之手,将药给了文寿。文寿端详这个药瓶,瓶身上并未标注有用信息,打开一看,不过是些黑色的药丸。雷蒙看他脸上好奇,不由得笑了:“祝你好运!要是好用,记得告诉我!”
文寿拧了他的脸一下儿,将药揣在了兜里,这心不由自主地,竟有些雀跃了。雀跃归雀跃,他暗自想:光这药,肯定是不行,再怎么着,我得自个儿锻炼锻炼,否则成了药罐子,真是贻笑大方了。
第十七章
近来天气转暖,关鸿名在床上的阅读时间也就延长了。
他的《浮士德》快被他给翻烂了。
他如今再看浮士德对于爱情的渴望,倒不再嗤之以鼻了,反而生出了一些同理心来。但这同理心的来源是令他羞愧的:他对于文寿的感情,说是手足相亲,有些谦虚;说是爱慕倾心,又有些僭越。
关鸿名心头无措,茫然地翻动着书页,而这书仿佛是长期与他作伴,有了感应一般地,戛然停止,让关鸿名陡然见了句话。
“我突然浑身战栗,泪流个不停,已经铁硬的心中,又充满温情。”
他一愣,手指拂过这句话的每一个墨字儿。他倒是没有流泪,只是合了书,于黑夜的孤灯旁,静静地思索起来。
文寿再度回到公寓中时,他见了关鸿名,就仿佛是做了坏事儿似的,有些不敢瞧他的眼睛。关鸿名倒是并未察觉,坦然地拥抱了他,又笑道:“怎么长得这么快?比我还要高了。”
文寿也笑,带些心虚:“那很好,以后可以帮大哥拿些东西了。”
关鸿名拍了拍他的后背,文寿穿着件薄毛衣,仍可隐隐见龙骨:“我怕把你压断了。”
文寿听他提起这茬,倒是想起来了,将行李搬去了房中:“大哥,往后我要早起跑跑步。”
关鸿名倚在门框上,本还有些困惑,继而顿悟了似的:“你怕又晕过去吗?”
文寿朗声一笑:“正是了!请大哥监督我吧。”
关鸿名点点头:“小心些,不要跑过了头,适得其反。”
文寿是说到做到的。正好气温合适,不必至于出门喝风受冻。翌日,他便戴了顶毛线帽子,穿着宽松的衣服,蹬了鞋,招呼一声关鸿名,就要下楼了。
关鸿名不太放心,又嘱咐一句:“别跑得太远。”说罢挥手将他送出门外,自个儿也活动了一会儿,瞧着屋子里又积了些灰,预备清扫一番。
外头不太寒冷,极目一望,整条路上宽阔无人,及至最远有一微弱光点,是未升的太阳的边儿。
文寿将毗邻街区逛了个遍,又遇着了那条狗,冲它扮了个鬼脸儿,听它气得直叫唤,这才笑着跑开了。他悠哉悠哉地跑了约有半个时辰,见日头渐渐地高了,自个儿也有些气喘,便回头朝公寓去了。
他上着楼,将毛线帽子扯了下来,头发略微地汗湿在了额头上,敲了门。
见了门里的关鸿名,他心中便很是喜悦,手一抬,捋了捋头发,冲关鸿名笑:“大哥,我是不是很能跑?”
关鸿名望了眼钟:“确实是。”
然而文寿脸上这笑即刻便僵硬了,他进门放眼一看,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药瓶子,孤零零地、坦然地摆在桌上。
关鸿名坐回沙发上,重又拿起了报纸,也见了这个瓶子,想起来似的:“文寿,我方才打扫房间,看见这瓶药掉在地上了——是做什么的?”
文寿脑门上溢的汗比跑步时更多,他咽下唾沫,下意识地就撒了个谎:“这、这是胃药,我近来有些不舒服,让学校的医生给我开了来……”
关鸿名本来不甚在意,如今倒是正眼看着文寿,显出了担心:“怎么胃又出了问题?”说罢,他伸手去拿了这个瓶子,想要仔细地瞧一瞧。
文寿只想给自己一嘴巴,他大步地走上前去,将这瓶子从关鸿名手里夺了出来:“大哥,没什么问题的,医生嘱咐,说按时吃就成了……”
关鸿名眨了眨眼,尚保持着握瓶子的姿势,不知文寿是急些什么。继而他坐正了身子,将报纸放在一边,将文寿拉来了自己身旁坐下。
“文寿,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关鸿名偏过头,忧心忡忡道。
文寿经他的温暖气息一拂,心中慌乱,不知自己是哪里漏了馅儿,却又听关鸿名说道:“不要吃凉的烫的,你是不是又馋嘴了?”
文寿一听,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是自个儿脑子偏了,原来大哥说的是这些个玩意儿。于是他放松了耳朵,去听关鸿名难得一回的絮絮叨叨,只觉得关鸿名周身柔和,恨不得抱一抱他就好了。
文寿耐心耐烦地听他嘱咐了一大通饮食道理,末了笑道:“知道了,大哥,往后酸甜苦辣咸,我都不吃了,要是成了仙,我不会忘了大哥的。”说罢,他抬头一看饭桌:“大哥,那花怎么没了?”
关鸿名经他一打岔,自觉口干舌燥,喝了口水,也往饭桌上看:“干脱了形,扔掉了。”
文寿一摸下巴:“光秃秃的一个瓶,不好看!大哥,咱俩去花店逛逛,买些花回来,在你房里也放一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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