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窝在沙发里不动了。
他很奇怪。
明天是情人节,按照他的性格,应该带著玫瑰和巨大一盒巧克力给我,以显摆他的财力和贴心程度。可是他两手空空,失魂落魄。
我没好多问,给他倒了杯水,刚弯腰放到茶几上,他就双手一下子勾住我,把我扯到了他身边。他抱著我,半天不说话。
“许竞,你怎麽啦?”我问。
他没动,也没说话,我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
我又等了一会儿,渐渐地坐不太住了。许竞这才开口:“晓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钱?”
“你不是吗?”我反问。
“我才没钱。”他低声说,有些情绪,显得别扭了起来,“我的钱都是坑人的,骗过来的。”
“骗?”
“这些钱其实是我叔叔的。”许竞开始陷入回忆,“我是广东人,当年搞三来一补的时候家家都卖地皮,我爸妈把地皮都卖了。我舅聪明,他只卖了一部分,接著在自己的地皮上建了场。後来他们家发达了,我家一直都一般般。後来我爸妈离婚了,我就跟著我妈过。再後来我妈出车祸了,我就去了我舅那里。
“他们家越来越有钱。可是他儿子不争气,十几岁就去迪厅吃yáo_tóu_wán,高中就搞大了两个学生的肚子。舅一生气就把儿子送到北京来了,我也沾光,跟他一起在人大附中读书。好不容易读完了,我考上大学。舅舅的儿子什麽也没考上,就先回去了。
“後来我毕业留在了北京,所以我没什麽南方口音。又过了一年,我舅舅突然高血压发作,让我回去看他,我连夜坐飞机就回去了。你猜怎麽了?”许竞笑了起来,“我舅家里那个败家子,出去赌钱,赌了输了好多,欠了人家几百万,找了几家人借钱,利息都是是30起的。到年底了利滚利,欠了人家几千万。人家上门要钱,我舅舅气疯了,直接进了医院。”
“那怎麽办?”
“我舅当时借了银行七千万在107国道附近买了一大片地,挑挑拣拣了一些没抵押的,卖了赚了几百万,勉强先把利息还了。开始还是不够。而且就因为这个地皮,手里根本没现金。银行年底也要来要钱,给不出来地皮都要给银行查封了。我舅舅气的头发都白了。明明有钱,结果一夜之间就被儿子败光。我就给我舅舅出了个主意。”
“什麽主意?”
“我在广州托关系找了一家信贷公司,可以贷款三千万,至少银行那里可以应付。来年把那块地皮一抄活,再到年底的时候就能应付两遍了。那个信贷公司可以直接跟我舅签合同,可是我骗我舅舅说那个公司是看在我的关系上才肯贷款,他信誉太差,可能贷不了。我舅在病床上,脑子又被高血压给弄得稀里糊涂,竟然就真的信了,然後把地皮都转到我的名下。等他清醒,反悔也来不及。”
“你没帮你舅舅还钱?”我问他。
“有啊。我当然不会那麽没良心。前後加起来一共欠了四千九百多万。卖地顶多卖五千万。可是还办了抵押呢。也不能卖。我想著反正都在国道旁边,就花了几百万建了棚子,搞了个建材批发中心。”
“赚钱吗?”
“开始不赚。商家都不愿意过去。我当时每天六点多就出门,吃个面包,跑到其他建材城的大商户那里求人家过来常驻。给老板们塞红包,赛完红包还要先分红利,一个红利就是几十万。鞠躬哈腰,端茶倒水,连人家门口的小弟都不敢得罪。”
“不是都是自己过来的嘛,还要你这麽求啊?”我问。
“人家老板都说是看在我舅舅的面子上给打的折扣,如果去别的商城,红利至少得一百万。就这麽两三个月那边才有点儿规模。然後建材城里谁家吵架,谁家争执我还得去给两遍道歉,不然人家就罢市,不干了。有一次闹得太大,我记得我还真跪下去给人家磕头才罢休。”
许竞已经放开了我。靠在沙发上怔怔的看著前面,平静的说著他那些过去的事情。我知道这些话也许他从来没跟人说过,这次的话也许是他这麽久以来第一次说出来的大实话。
“晓易,你别看我好像很有钱。又开车行又炒房地产,我手上真正能力及拿出来用的钱就一千来万而已。其他的钱不是借银行的就是还没变现要不然就拿去做其他投资了。一次金融危机就够我受的。别人觉得我他妈的有钱,我比真正有钱人还差得远呢。他们那个上流圈子,我一辈子都不进去。”他说道最後有些愤然了
“你……干什麽突然跟我说这些?”我犹豫了一下,问他。
许竞冲我一笑:“没什麽。想制造点儿浪漫气息而已。”接著他从外套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块劳力士表。
“情人节快乐,晓易。”许竞热情的吻了上来。
那天晚上做 爱做的很和谐。
许竞果然是对的,悲惨的身世让我有一种想要呵护的冲动。做 爱做 爱……那天倒真有两分“爱”的甜腻温馨了。
做完之後我没立即睡觉,这种气氛让人回味,但是许竞却不识时务的要打破。
“晓易。”他在我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屁股後面画著圈。
“干吗?”我问他。
“你想不想……见见现在的宋建平?”他故意拖长声音问我。“我可以托人带你进去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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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了都米人留言。。。呆滞郁闷状
ròu_tǐ关系(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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