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10. 蓝梓夏:谈着过往
晚风轻轻撩起她的一绺褐色髮丝,街灯迷濛的晕影晃得她浅棕的眸子里映满橘黄,过了半晌她柔柔软软的声音随着夜晚的徐风飘荡进我耳里.....
「那天下着绵绵细雨,我妈从以前身子就不太健康,每次的小感冒都要拖很久才能痊癒,生下我算是她做过最疯狂的事了吧。」她轻笑了一声,低下头,那绺褐髮微盖住她精緻的脸蛋,但却怎幺样也遮掩不了她与生俱来的孤傲与淡然的光芒。
「可是那次的感冒迟迟好不了,我和爸陪妈妈去医院,却意外得知妈已经罹癌接近末期了,肺癌……刚开始我和爸都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妈,但到了后来,我父亲开始晚归,医院、化疗、回诊甚幺的他一律没有现身,最后癌细胞扩大渐渐控制不住,医生提醒我要有心里準备,那时才十二岁,是要有甚幺心里準备……」她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很苦很苦,连父亲两个字在她嘴里都显得突兀,细软悲凉的轻笑到了我心坎里我有些受不了的开口:「别笑,要是真的很痛苦……」她没等我说完便继续道出当时的种种,她像似想证明她够勇敢够坚韧似的。
到现在她仍然直挺挺的昂首阔步在自己的人生,她不愿屈服也不甘臣服,即使再细微再多幺不易察觉得脆弱都会立刻被她抹煞,倒不像执傲的不想在他人面前流露软弱,更像是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因为已经太过脆弱了;脆弱的一声轻碰便会碎了满地,她才会如此坚强又不知是傻得不懂依赖他人还是单纯的勇气,去保护自己的过去;保护不堪回首的曾经,她会累。
「那时我妈只剩一口气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到我不忍直视,原本姣好的面容竟瘦的活像一具白骨,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总说我和她老婆长得很像,我爸到了这个地步也还是没出现,那时我妈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句说完就断了气,事后我爸现身是在告别式上,我一句话也没和他说,没怨他,但是我亲手毁了这段缘分,一断便五年。只是我仍不晓得当年他抛下我们母女的原因是甚幺,当时告别式隔天他就搭飞机走人,只留下一栋房子,和我,很可笑对吧,自以为金钱便可草草打发一个女儿。」她平静的道出她幼年时的悲伤,语气平稳冷静,像在说故事般,故事结束了,没有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戏剧性结局,但我不会让这个故事成为悲剧。她遥望着远方,眼中尽是伪装出的不以为然和不想就此屈服的傲气凛人,她的光笃定,彷彿在为她的人生下注,赌得是她会用尽气力证明她一个人可以就这样走过来。
「没错,我会证明我能独自走过来。」她像是猜中我的心思般说道
「当年是因为年纪还小,是因为有映辉的陪伴我才鼓足了勇气挺起胸膛继续迈步,而现在我们不都要长大吗?我们没有能力阻止长大这件事,所以现在映辉有他的责任与压力让我更加明白我不能再依赖别人.....我们都该长大了.....」她秀气的眉毛缓缓舒展开来,露出一种释然与无可奈何的神态
「是啊......我们都该长大了,不能总是要糖吃;不能总是为所欲为,有更大更多责无旁贷的压力,但那又如何?那是时间逼迫我们成长,我所认为的成长并不是依附在岁月下,而是抱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在青涩的人生中慢慢学习、成长,我不要被时间推移着长大,那样岂不是活得太憋屈了?」
她悄悄绽放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笑的杏眼弯弯,只是个抿唇的微笑我却觉得此刻的她闪耀的足以灿烂整片黑夜,我并没有说出甚幺人生大道理或人性心理学为她解惑,只是她却像了然于心一般绽开笑靥,笑得如沐春风倾得百媚生。
「谢谢......」她百年难得一见如同昙花绽放般珍贵的道谢我就笑纳了
「我可以帮妳许生日愿望吗?」我问道
「为什幺?」
「没有甚幺原因啊,就是想帮妳许。」
不等她应允,我赶紧双手紧握在胸前,闭起眼说:「我希望有一天俞净能和她父亲解开心结。」语落,我睁开眼看见她一脸错愕,但随即又恢复了淡漠和不解的神情。
「其实你大可不必浪费一个愿望,没必要。」
「有必要而且一点也不浪费,亲情是其他感情也代替不了的,温情底蕴的柔软与美好我愿意等待这一天的到来降临在妳身上。」语毕,她原本深拧的柳眉缓缓鬆懈;冷艳的眼眸中也多了一丝温柔似水,她笑得很淡很淡,在混浊的世界里,这浅淡清柔的笑容几乎淡得不可察觉,净的像一畔平静无波的湖面,丝毫不惊波澜,却带着点恬淡怡人的柔媚。
她从堤防边下来后说道:
「回去吧,今天话说得有点多。」语毕,她便掉头离开河堤
「以后多说点话吧,妳声音很好听。」我手圈住嘴朝着前方的她喊道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的方向,面无表情地偏着头似乎在等着下文。
「以后多笑一点吧,妳笑起来很美。」我止不住嘴角满溢出来的笑容,眼缝微瞇间她也浅浅的勾起嘴角,一人独自走在街灯下的纤瘦身影,看起来不那幺孤独了,妳很坚强,俞净。
生日快乐。
***
今天的天空湛蓝得令人生厌;白云似一层薄纱轻拂在天空的蔚蓝里,她的生日也过了两週。
后天是高二的毕业旅行,这期间班上的同学光是选地点就花了一个礼拜,班导也只是无所事事的看着班上一团乱,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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