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来似的。
“来就来,跑什么?”申霄慢腾腾地站起身,对古文乔道:“表姨先回避吧,我去接驾。”她在下人面前够没脸了,不想教古文乔也看见秦晁林冷待自己。
秦晁林一直回避申霄倒不是因爱生恨,而是怕自己仍未放下,怕再见申霄反倒惹得自己难过,终究是深爱过的人,或许心意已变,但印迹是残留着的。
他今夜来申霄宫中也不会将申霄如何,明知对方的心在妹妹锦阳身上,他也懒得自讨没趣,尤其与巴雅渐生情愫后,他看申霄只当故友不当旧情。只是听说有些不长眼的宫人暗地里怠慢了申霄,申家于嘉王府有恩,申老将军又为国捐躯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好好照顾申霄。
所以他是特地来给申霄长脸的,哪怕在迈进申霄宫门的那一刻他忐忑紧张得差点忘了呼吸。有时候不得不感慨,明明打小就想着娶申霄为妻,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却偏偏是这种情形。两人离着心,结合不为情只为义。
申霄没有行礼,高傲地站在主殿前冷眼看着秦晁林。主子作大死,倒吓得一宫的下人出了一身冷汗,怕皇上一生气罚人的旨意下来,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还怕皇后拘礼,倒是朕多虑了。”秦晁林看到申霄的那刻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扑通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再没有半丝涟漪的心让秦晁林想着,或许自己是真的放下申霄了。
秦晁林往殿里走,申霄也跟了过去。
“锦阳什么时候回来?”数年没有锦阳消息的申霄忍不住问道。先帝驾崩,锦阳必定要回来守灵送殡的。
“送信的人还没回京。”秦晁林看到炕几上方才古文乔打的红线绦子,看模样精巧,不禁夸赞道:“打得真好。这才是女儿家该做的事,好过以前那样打打杀杀的……”秦晁林说着说着就住了口,他想起曾经申霄远征时自己在嘉王府担心得茶饭不思的那些岁月。
还以为真的放下了……秦晁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百感交集地看着申霄道:“后宫几易其主,乱得很。宫人有伺候不周的你该罚就罚,要有不知死活冒犯你的,让人来常合殿与我回话。”沉默了半晌,秦晁林又道:“别委屈了自己。行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申霄直直地站着,露出戒备的神情。
秦晁林看没有旁人在,低声道:“你睡床我睡榻。若不在你宫里过夜,难免有人说闲话。皇后将就一下吧!”说完自顾自地去榻上躺下了,没叫太监过来服侍。
对秦晁林态度大转变一直疑惑着的申霄忍不住问道:“你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就不爱你了?”秦晁林躺在榻上转过身背着申霄道:“皇后可知。再热的心晾久了也会凉的。”
申霄理解不了。她对锦阳的心就从未凉过。
秦道勉纠集的乱党很快被除掉了,秦晁林派人暗中一查帐,朝中哪些人与三皇子有勾结一看帐目便知。那些乱臣一除,断了钱粮的秦道勉便举步维艰,撑了没多少日子就被抓进了京里。
下了斩杀堂兄秦道勉的旨意后,秦晁林坐在议政堂的皇座上久久没有言语。除了为三堂兄之死伤心难过,秦晁林更担心的是该不该治申霄的罪。
据三皇子死前所说,他当日得以逃出宫中是因为申霄的援手。秦晁林坐上皇位后,对于儿女情长看得淡了许多,申霄不爱他没关系,但不可以不忠。尤其是申霄虽然交了兵符,朝中武将却大半是申家旧部,近年屡立战功的游婵更是将申老将军视若义父。
若申霄有不臣之心,后患无穷。
可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哪里那么容易狠下心?
巴雅煮了参茶端到议政堂,一来就见皇上愁眉苦脸地坐在龙座上。
“皇上?”巴雅迈上梯步将参茶小心放在秦晁林面前的桌案。“听说您午间忙得没有传膳,喝两口参茶不耽误功夫,您好歹垫垫肚子。”
秦晁林轻轻拉过巴雅的手,旁敲侧击地问道:“若你曾经深信不疑的人起了反叛之心,以皇后之见该当如何?”
巴雅低头苦笑着说:“您是说阿部雅郎么?若早知他有狼子野心,当然是尽早除之,否则祸国秧民。那些年因为他,你我两国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祸国殃民?秦晁林细细品着巴雅的话。他担心成也申家,败也申家。三皇子造反之事会不会申霄就是幕后主谋?秦晁林越想越不安,猛地站起身要走。
“皇上要去哪儿?”巴雅想劝皇上喝两口参茶再走。
“申皇后宫里。”秦晁林说着大步离了议政堂。
巴雅有些颓然地站在大殿之上,心中有些酸酸的。皇上曾迷恋申家小姐多年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她嫁过来不久后自然也知道了,当日送她来大运国的那位女将军,就是皇上惦念多年而不可得的心上人。
巴雅不是心里藏事的人,有想问的便大大方方地问了,秦晁林也答得磊落,说同时迎娶申霄只因有婚约在先,而且申霄无依无靠,他有照顾申霄的责任。起初巴雅也不在意,自己远嫁是为国为民,哪敢奢望太子爷会爱上自己呢?
可是随着二人的心越来越近,巴雅渐渐开始在乎了。哪怕皇上不见申皇后,可巴雅明白,那种刻意回避的态度,意味着真的很在乎,在乎到不知该如何面对对方。
巴雅委屈着端起参茶喝了一口,辛苦熬了一夜,不喝实在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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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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