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了将近一个月后,庄书晴终于重新出现了。
不再是之前那辆为避人耳目坐的简陋马车,也不是之前越制的那辆,而是内务府照着白瞻的要求新做出来的一辆。
大小是皇子该有的制式规格,却摒弃了那些华丽的代表尊贵的色彩,四面蒙素色绫纱,能隐隐看到里面人影。
自这辆马车走出白府就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微风拂过,纱轻轻扬起,露出里面并肩而坐的两人。
庄小姐真的无事了!
不等马车进入皇宫,这个消息就插了翅膀似的传遍京都。
人就是这样,没个准信的时候还在各种担心,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好转,这心里一踏实了,不少人就开始议论庄小姐要怎么面对亲生父亲被判斩立诀之事。
“见过不争气的儿女败光祖上积业,生生将爹娘气死的,像庄泽良这样拖女儿后腿,好像不将子女弄死不罢休的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也不知道庄小姐前辈子造了多大孽才投胎进庄家。”
说话的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引来茶座里邻桌几人的人共鸣。
“好不容易才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就得面对这些,也不知道庄小姐难过成什么样。”
“难过她还不能表现出来,依我看,庄小姐肯定不会救庄泽良,抛开那些恩恩怨怨,庄小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比男人逊色,也一直都以身作则,庄泽良犯下这么大的事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去保,就不知道要招来庄家多大怨恨。”
“呸,还怨恨,判国罪没有诛连九族。而是只处决那一家四口,能不是看在庄小姐面上?要说怨恨怕不是怨恨这个,而是怨庄小姐一人得道。没有鸡犬升天,董家还有个三老爷在朝掌了实权,庄家有谁?我得到消息,庄小姐非但没有起用庄家的人,还派了人专门去看着,就怕他们做出什么事来。说起来也算狠心。”
“像是庄小姐能做出来的事。要是她被权利冲昏了头大肆起用庄董两家的人,皇上能这般信她?太子殿下不也得防着她?这样的狠心才是对的,不然就是给两家招祸。庄小姐是聪明人,也只有这样的聪明人才能在庄泽良犯下这样的事的情况下还保住庄家。”
“慧极必伤,不然也不会病这一遭,据说增智寺的福元大师用了足足十天才将她的命抢回来,但愿这一病将她的难给带去了,一个女人过成她这样,着实不易。”
“福元大师?以前可没听过这名号。”
“增智寺传承这么多年还能没点底蕴?你还以为就广灵大师广亮大师呢?真正有本事的哪里会轻易露面。就我知道的都还有好几个,来来,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这增智寺。”
接下来的话题就从庄书晴身上移开了,茶楼里一直默默无声听着的一桌四人留下茶钱离开。
太阳渐炽,四人找了个树荫站着,有志一同的停下了脚步。
“父亲……”如果庄书晴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说话的正是庄泽民。为首的须发半白之人自然就是庄平志了。
“要是不来这一趟,我们得多久才能知道书晴病得差点死了。又得多久才能知道庄泽良竟然做出了那样的事,你们不要听着那一句她派人看着庄家就对她心生不满,她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记得看住庄家就是想保全庄家,记挂着才会管,不然她就是丢开了庄家,你们又能如何?”
三人里除了庄泽民外还有老六庄泽何以及一个小辈庄书悟,此时都低下头去,刚才在茶楼里,他们确实是不高兴了的。
庄平志摇头,“你们啊,谁的本事也不是天生的,受着她庇护的同时可有想过她有多不易,你们大概都忘了她才十六,连你们都会生出这样的想法,要不是她派人看着,庄家得被挑唆撺掇成什么样。”
庄泽民老脸发红,这些日子来哪怕他表现得好像和平时无异,可他心里知道,他心里也是飘了的。
谁对着他都捧着,要保住平常心,太难了。
而书晴身在那个位置,她又是如何始终保持冷静清醒的?
庄泽何轻咳一声接过话题,“大伯,您看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给董家递个拜帖吧。”
“不去白府吗?”
“董家是亲家,便是他们不认,既然来了就该去拜会,庄家本也愧对董家,受点脸色都是该的。”
不说董家接到拜帖会如何,庄书晴此时已经进宫站在了皇帝面前。
“瘦了些,精神看着倒也还好。”皇帝评价一番,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散去。
“您的情况看着可不太好,不是说了您不能病吗?再小的病在您这里都是大病。”边说着,庄书晴边在龙床边放着的锦墩上坐下,捏住皇帝的手腕号脉。
皇帝看得失笑,又有些窝心,被人这么惦记着身体,谁能不高兴。
眉头微皱,庄书晴抬头看向她身边的白瞻,“这些天都没看到青阳子。”
“快了,他看中了木哈族的药草,只要种子怕种不活,就多留一段时间带苗回来。”
怪不得了,庄书晴点头,“走之前他说过皇上的身体得他来调理才会有起色,我看也是如此,这几个月皇上的身体没有丝毫起色,这方面我不擅长。”
荣正一脸羞愧的低下头去。
“也不怪你们,人都有擅长不擅长,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青阳子在这上头本就少有人能及,等青阳子回来,我让他在这上面多点拔你们,他没有那些敝帚自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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