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稚这种武力值极高的丫头片子,扔在任何一个她出门玩的路边,碰上了说两句话就会喜欢。
要再像今天这样展现展现实力,不等人过来夸她好看,黎秦越可能也会上去搭讪。
但既然是家里人派到她身边的间谍,那就不能有以上的情绪。
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与家里的拉锯战但凡退后一步,就可能彻底失去掌控权。
卓稚还站在地毯边上,黎秦越望过去,道:“你找我干嘛?”
“给你做保镖。”卓稚快速从兜里掏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这是委托书。”
“我的保镖我怎么不知道”
“黎元熙先生。”
说的是黎秦越爷爷的名字。
黎秦越噙着烟笑了,她爸越来越精了。
千方百计挑的人是她喜欢的类型,把人送到她面前,还要以她爷爷的名义。
黎秦越从小被爷爷宠着长大,哪怕如今老头站到了她爸的阵营里,黎秦越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
所以,人收是要收的,但走,就不能是她让走了。
“做我的保镖可不容易。”黎秦越按了烟,起身走到了卓稚身边。
卓稚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快道:“你可以测试我。”
“讨厌烟味?”黎秦越唇角勾起。
“吸烟有害健康。”卓稚道。
“哦。”黎秦越应一声,故意低头贴近了距离,呼吸间,逼得卓稚身子晃了晃。
小孩的心思都在脸上,这一瞬,不管黎秦越多好看,卓稚还是产生了讨厌的情绪。
黎秦越要的就是这效果,距离不仅没拉远,反而凑得更近了些。
近得能够看清卓稚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和唇上裂开的细微缝隙。
“你多大啊?”黎秦越缓缓地问。
“十八岁零三个月。”卓稚绷紧了背没后退,说话时嘴唇动的幅度极小,声音像是滑出来的。
顿了一瞬,她补充道:“成年了。”
“真成年了吗?”黎秦越意味不明地对她笑,伸出手指点在她肩膀上,一下又一下,“你猜猜你今晚上花了我多少钱。”
“花钱?”卓稚的眉头实打实地皱起来,“我没有花你的钱。”
黎秦越直起身体,叹了口气:“那些公共场合故意裸露身体的男人,是我花钱请来的。”
卓稚瞪大了眼。
“你享受了本该属于我的服务,还打伤了他们,不仅败了我的兴,还让我掏了不少赔偿。”
卓稚往后猛退了一步,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没有享受!”
“你说他们猥亵你,怎么猥亵了?”黎秦越看着她。
“我让他们穿上衣服,他们反而又在我面前脱了一件,还在我跟前扭来扭曲,企图用身体接触我!”
“哦。”黎秦越笑了笑,“这就是成年人买的服务啊。”
卓稚愣在原地,足足有半分钟没说话甚至没眨眼。
黎秦越心里都快笑得打颤了,面上还要维持所谓的成年人污浊的表情,实在有些辛苦。
她干脆转了身,道:“你得赔我钱,从你的工资里扣。”
卓稚终于放弃了不踩脏地毯的想法,三两步跟了上去:“我只会赔偿打人的医药费。”
“为什么?”黎秦越往楼上走。
“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mài_yín、嫖娼,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既然是违法的事情,我进行了制止,不能要求我赔偿。”
她说得顺畅,竹筒倒豆子一般,黎秦越脚下却一个踉跄,差点踩空楼梯摔下去。
她这一晃,卓稚体贴地扶了她胳膊一把,有礼有节,待她重心稳定以后快速撤了手。
黎秦越转头瞪着她,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什么?”
卓稚垂眸盯着楼梯,嘴巴碎碎念得还是很顺畅:“组织或强迫他人mài_yín,触犯刑法,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引诱、容留、介绍他人mài_yín,处十日以上……”
“你再给我把那两字说一遍。”黎秦越打断了她的话,有些想揍人。
卓稚抬眼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假惺惺地装作自己不知道黎秦越说的是哪两字。
嘴巴嗫嚅两下,低声道:“你不能强迫我接受那种服务。”
黎秦越快气笑了:“我是不是得夸你逻辑和法律都学得不错啊。”
“没学过。”卓稚道,“我就背了背。”
“还挺骄傲?”
“反正我不赔那个钱。”卓稚挺了挺身板,没看黎秦越,“那个事是不对的。”
黎秦越五味杂陈。
聚会时叫些牛郎公主,高端点搞些小明星作陪,这在她那个富二代圈子里,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她虽然洁身自好对这些没兴趣,但耳濡目染该看的没少看,不该看的也长针眼看过不少,却从来没把这些和卓稚背的那些条例联系到一起。
因为但凡这些条例出现,不得是警察压着一队衣衫不整的抱头小姐、嫖客从电视里一一经过,太接地气了,根本不会在黎秦越的世界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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