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泽打电话过来:“小池,你出发了吗?”
“啊,”我内心有些愧疚,我嘴里还吃着沈牧煮的莲子粥,“我还在家里。”
“......”
“我昨天又和沈牧打炮了,”我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已经是块破布了,忍不住自暴自弃地说:“但是真的很爽,没办法,沈牧一脱衣服,我就丧失理智了,后来,就随便他了。”
“你不是真心想离婚啊,吓死我了。”贺元泽叹了口气。
“谁说我不是真心的啊?”
“得了吧你,沈老师人真的挺好的,你别瞎闹了。”
“可是我觉得他不喜欢我,我妈他们也老这样说。”沈牧除了在床上就不爱表露情感,感觉都是我一个人在主动。
“人沈老师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人家是国家栋梁,结婚之前你不就知道沈老师不爱说话吗?我当时都警告过你了,你还小脸红红地说:‘你不懂,我们沈牧这样特别有魅力’。别听你妈他们瞎叨叨了,你妈就嫌弃沈老师。”
我知道我爸妈都不喜欢沈牧,也知道是自己贪心了,感觉越喜欢他就会越贪心:“可是他昨天又去看裴清了。”
我就是个垃圾,裴清都这样了还能嫉妒到发狂。
裴清和沈牧是同事,两个人有很多说不完的共同话题,我都听不懂。裴清知道我听不懂,还会故意当着我的面说他们大学时候的事情,专业的话我听不懂,大学往事我还是听得懂的。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互相依靠、一起努力的关系。
我真的好嫉妒。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嫉妒反而显得小人了。
“啊,裴老师这个事儿啊,要不你和他说一下,裴老师也挺可怜的,他们家就一个儿子吧。”
“对呀,沈牧银行卡里总共四十万,还要给裴清爸妈划过去一大半呢。”我在意的重点是这个。
“沈老师真是个好人。行了,我不说了,我这边有事。”
“行吧,那你先挂吧。”
挂完电话,我突发奇想,要不要去s大附属医院看看裴清。我想直接给裴清请个好一点的护工,一次付完钱,省得沈牧以后去得这么勤。
昨晚回家有些晚,小池又闹脾气了,是我不好,这个月都在忙裴清的事情,有些冷落了他,让他胡思乱想了起来。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开口提起了离婚,开什么玩笑?
听到离婚两个字,我当场冷了脸,可能语气有些重,吓到他了,这个也是我不好。
我和裴清是大学同学,多年好友,只是一直不知道裴清对我还存着这份心思,明明我把我和小池的结婚请帖给他和他女朋友各给了一份。
裴清知道我和小池要订婚的时候,告诉我他有女朋友了。
裴清的事情不是任何人的错。可对于小池,裴清如果好不起来,他会一辈子认为是自己的错。
裴清伤到了头,成了植物人。
我向来不爱易碎的东西,小池于我而言就是珍贵的易碎品。
小池说我要适应易碎的东西,不能只是用与它隔绝的方式来避免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也是会发生的。
和小池同居之前,家里的餐具都是金属制的。同居之后,小池将餐具都换成了陶瓷,比起金属餐具看上去更好看。
纵使再喜欢,我原本也不觉得小池会选择一直和我在一起,只当他是小孩玩闹,等到他觉得无趣了那一天,他自然会离去。
没想到他对我的兴趣一直持续了五年多。
我回国的时候,小池拿着戒指在机场对我求婚。我本就喜欢他到了无法割舍的地步,当时不可避免地心动了。
小池脸红红地单膝跪地,怀里捧着一大束俗气的红玫瑰,一只手举着戒指,闭着眼睛问我:“沈牧,你可以嫁给我吗?”
我沉默良久,在那一分钟内想了很多以后会发生的事情。按道理来说,我们是不应该在一起的,我性格内向迟钝,小池活泼敏感,原生家庭的背景相差也较大,从各方面来说都很不搭。
以后有无数避免不了的误会、争吵、嫉妒,会把世界上最琐碎的事情都经历一遍,就像平常夫妻一般,到最后两相生厌。
除了脆弱的东西,我更讨厌生活中那些琐碎的事情。
在那一分钟间,我已经见到了一切的分崩离析。
小池见我没有回应,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我,睫毛跟着颤抖起来。见了他这副样子,我脱口而出:“愿意。”真是再愿意不过了。
小池笑了,脸上变得明亮起来,我的天灵盖好像被人拍了一下,头有些晕。我想,如果这时候小池问我愿不愿意为他而死,我一定会说愿意。
他在那一秒蛊惑了我,就像海上的女妖一样。我被他牵着方向,向他俯首称臣,只能对他惟命是从。
小池扔掉手里的花,跳进了我怀里,两只手扯着我的耳朵,作嗔怒状问我:“怎么想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嗯?”
玫瑰花瓣在地上散了一地,机场围观的人尖叫起来,开始对我们吹口哨。
我抱着小池,看着他的眼睛,痴痴地说:“我最喜欢你,我只喜欢你。我在想,怎么才能让顾小池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在想我以后要负的责任。小池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会幸福,不知道幸福会有很多波折。
即使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小池也有可能离开我。小池并不是喜欢辛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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