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二年十月,以色列耶路撒冷。
黄昏,笼罩在圣城上炙热的阳光渐渐褪去,日间被晒得闪着白光的古老城墙也渐渐显出了原本的颜色,淡淡的黄泛着有如珍珠的光泽,三千多年的风吹日晒及无数人的摩挲探寻,让这座被包围在新城区内的老城像一座精美的雕刻,又好似一本厚重的书被人珍惜地翻阅着,逼仄的小巷和悠长的有如神话的故事让这里的空气都有种浓厚的令人迷醉的味道。
一条狭窄到只能容两个人并肩经过被无数人跪拜行走的受难路,不长、但足以将几百米外繁华喧嚣的商业气息禁锢住,有如玉石般光滑的石路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和身体一起被限制的还有声音,近处虔诚信徒的敬畏和远处悠扬的钟声都让人心悦诚服地收敛起平日里的张扬。
穿过受难路,踏上数十级台阶,让世人为之疯狂同时也无法理解的那座哭墙就无遮无拦地撞入了视线。阿克萨清真寺的大金顶在夕阳下闪耀着,光芒越过厚重的哭墙洒在了虔诚诵经人的背上,一丛丛已经略显干枯的茅草悬垂在哭墙之上,仿佛是在垂怜下面那些心怀忧伤的人。
钟羽也像那些信徒样埋首趴在哭墙上,口中默默地诵念着,耳边是鼻音浓重的希伯来语,间或能听到有些哽咽的诉说声。墙缝中塞满了各种祈福的纸条,钟羽默默地将早已写好的纸条也卷了起来,微微抬头四下观察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适的墙缝,终于找到一个,钟羽将手中的纸条放了进去,墙缝里已经有了其他人放置好的祈福纸条。
身后的祈祷声越来越响,是到了晚课的时间,钟羽慢慢地退出祈祷的人群,小心地后退着而不是转身离开,在哭墙之下所有的信徒都是恭谨地倒退而出,这些年钟羽早已习惯了让自己隐没在人群当中。
祈祷区内的一排排的书桌前也渐渐坐满了穿着传统教服的信徒,黑压压的一片,宽大黑袍之中钟羽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寂单薄。
栏杆外的广场上聚集着不少游客,各种肤色各种语言混杂一起,手机、照相机此起彼伏的‘咔嚓’声响和为了拍照摆着各种造型的兴奋的游人,沸反盈天的喧腾。
仅仅是只隔了道经不起任何力量推搡的护栏,内外的气氛却仿佛来自两个世界。此刻若是有个读过《红楼梦》的站在那里,一定会想到书中所描述的‘槛内槛外’,而后唏嘘一番。
可惜站在栏杆外的乌玛是个地道的犹太姑娘,她不知道曹老先生是谁?她关注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钟羽的身影,当这个男人逆光退出祈祷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乌玛都有种错觉,这个叫钟羽的东方男子会在夕阳中消失。
这样的感觉让乌玛莫名的心悸和不解,从未抓住的东西为何让自己感到了失去的惶恐?
“hi,漂亮的小姐,你在看哪个帅哥?”正在游离天外的乌玛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了打趣声,乌玛一怔,回神看着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钟羽,这个男人薄唇边勾起的一抹笑容让乌玛的心一跳,该死的,难道这个东方男人不知道这样的笑容很迷人吗!
“哦,没、没什么,”乌玛掩饰地笑了笑,“我刚才只是看你祈祷的样子,比我们这些当地人还要虔诚。”
“真的?你不是因为看那边的帅哥才发愣的?”钟羽笑着指了指不远处几个荷枪实弹的军警,高大威猛,一色的光头,酷劲十足!
乌玛不屑地瞟了那个方向一眼,“他们?我见多了,军营里到处都是,我都看腻了。”两年前就完成国家法定一年兵役的乌玛身上还未褪去身上军人那种爽利干练的气质,“如果说我真的是看帅哥走神了,那也是因为看你。”说完乌玛淡棕色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东方人。
这个女子比两年前更有吸引力了,褪去了女孩的青涩,多了一份女人的风韵,耳环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似乎将香水味也摇曳了出来。
“是、是吗?那我可真是不甚荣幸。”钟羽有点接不住这火辣姑娘的直视,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三年前他第一次来这个国家,乌玛就是地接,十天行程相处下来,这个姑娘显示出了她对东方浓烈的好奇心,这其中也包括他!
“羽,你和两年前几乎没有变化,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人会相信你今年有二十七岁了,我和我的同事们都觉得你就像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我都快嫉妒死了!难道你们中国人都不会老的吗?”乌玛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一双灵动的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钟羽的脸上转悠着。
钟羽那双隐藏在长睫下的双眸开始闪躲了,“乌玛,你可真会说话。哦,对了,我们的客人呢?是不是该到晚餐的时间了?”
这人害羞起来还真是……看着扯开话题的钟羽,乌玛偷偷笑了笑,暂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情,毕竟老板是再三叮嘱过的,中国人都比较内敛,玩笑不能开过头,他们旅行社将来的主要客户一定是来自中国的客人,早几年的日本豪客占的比例在逐年下降。
“放心。陈先生还在那里为他的太太拍照,而那位陈太太则在那边祷告呢。”说着乌玛指了一下哭墙的右边,那里是女子祈祷的区域,“羽,我听说你们中国人都是信佛教的,难道她的神不会责怪她这样的行为?”乌玛有点不解地看着钟羽,中国人真的有很多事情她都不太能理解。
“哦,不是,”钟羽的视线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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