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皑小心翼翼地托住柳亦凡浑身是血的身子。
面上顷刻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劫后逢生
几月前的一幕重现。
慕皑抱着昏迷重伤的人回来时,慕家霎时沸腾了起来。
“快!快!来人!”
随后赶到的荆家大夫从她手中接过柳亦凡,一干人等被屏退,余下几个协从里到外忙碌打点。
几乎已不能用慌乱来形容了,慕皑强自镇定的脸煞白,来往进出的丫鬟们望着杵在门外的少爷,心下都暗自叹了口气。
饶是慕一箫心下镇定,此时也忍不住一惊。她站在在慕皑身侧,看着门口不断被端出来,一盆盆的血红色。
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连她这个看淡生死的人,此时都希冀着上天能眷顾些,多点顺利。一路说短不短,慕皑抱住柳亦凡时,早已失了冷静,好在脉息未断,慕皑不断地帮她续着真气,手打着哆嗦,眼底大骇。
慕皑手指紧攥着身侧,指节根根发白突出,似要嵌进肉里去。慕一箫见了,连忙上前,掌心发力按在她肩头,借力平复她心情。
天边不断发白,光线似有似无的冲破云层露出条缝来,冷风乍起,将原以为的好天气一并冲散了去。
慕皑紧咬住牙关,冷风丝丝灌进来的同时,她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水的交错混杂,嘴唇紧抿血色全无。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房门大开,从里缓缓踏出来个身影。
慕皑赶紧上前一步,几乎是贴着那人问道:“大夫,她...怎么样了!”
上了年纪的人擦擦汗,随即点点头:“少夫人现在无碍,只是身子虚弱,我将簪子拔了出来,失血过多....”
老大夫还没说完,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面部肌肉绷紧的人听到‘无碍’两字时像是松了口气,接着晕在了女子怀里。
伺候小姐的丫鬟端了饭食到慕皑房里,一打开门走几步,床上被褥被随意一扔,哪还有半个人影。
后头跟着的小丫鬟不知所措,只听领头的那个探口气,幽幽开口:“去夫人那。”
药汁苦涩弥漫的房内,慕皑静静坐在女子床边。
被衾下小小突起一团,柳亦凡脖颈上缠了几圈纱布,悄无声息的躺在那,慕皑不敢开口,她怕一点响动,会将凡儿微弱的呼吸声也湮没了。
慕皑手心圈着柳亦凡的,放在脸上轻轻摩挲,感受女子掌心透过来的柔弱温暖,差一点,就差一点。
慕皑便要落下泪来。
她还能奢求什么呢,人已经找到,就这样静静在她身边,比什么都好。
原来以为的再也见不到,原以为永远的分别,连一个字也没有,像是黑夜的浪头将人吞没,在深不见底的暗处将人撕扯的粉碎,不留一丝余地,一丝希望也无。
那样深刻的沉痛绝望几乎逼得人发疯,再寻不见,再没她的一点消息,没一丝挂念、牵绊,连着心也死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在眼前,在触手可及的眼底睡着,便教人感到巨大的满足。
劫后重生的她忽然觉得世界很静,又很小,只有她们两个人,相依相偎,再容不下其他。
往后的几天,老大夫另外有诊,于是慕皑另外请个人过来。
慕皑坐在一旁,总觉得身上有视线不断飘过,她抬起头,眼神和荆思芜对上,刹那间从对方眼里读出“你好惨太惨了真可怜好不容易成亲了历经千难万险大难不死还是出了事情”的同情眼神。
荆思芜拿过药箱,看着慕皑又叹口气。
如果慕皑没记错的话,最近好多人都在叹气,包括她自己。
“她身子太虚,加上好些时候供血不足,现在又这样的情况..不过幸好簪子没扎到要害,声带有些受损,不过好好调养还是能恢复....”
慕皑一脸难过,好在后面几句听来算是安慰人的话,总算挽回她一颗少女外表内里老妈子的心。
几天后的夜晚,慕皑感觉身边的人动了下,睡意刹那被涌出的欣喜覆盖,她偏了偏头,正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柳亦凡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慕皑赶紧阻止。
“饿了么?”慕皑凑近些,望着她脖子上的绷带还好好的。
柳亦凡点点头。
其实本不用说什么,两人在一起,更何况是相爱的人,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便能让对方明白。
即使柳亦凡不开口,慕皑主动些问,好多自能明了。
她无法诉说那些天的悲伤与失落,慕皑便圈她在怀,细细地靠着安慰她,无光的日夜,难诉的种种如冰上雪,大朵的晶莹扎人最终慢慢融化,磨平,露出内里的柔韧来。
慕家二老来看柳亦凡,慕皑虽说不待见,还是别扭的让出条路。
两人离开,慕皑问:“他们没为难你吧?”
柳亦凡摇摇头,抿出个真切的笑来。
非但如此,她原以为冷库面瘫的‘公公’意外的没有说别的,只是让她好好养伤,其他一切自有人在。
这还真听出些关切的话来。
一晃快一个月过去。
柳亦凡脖子上的纱布不断更换,现下终于可以拆了。
慕皑做好最坏的打算,她怕一个女子,一个貌美年轻的女子,接受不了自己身上何况是离脸这么近的地方有伤疤,一边不停地劝着。
最后一层白布褪下,慕皑生生止住了将镜子劈手夺下的冲动,一边小心瞧着她脸上的反应。
一条细细小小的粉红色呈现开来,柳亦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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