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我悄悄溜了出去,去寻找脑海中的那个石门。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圈,来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看样子是于真人住的地方。
我通过门缝瞄了一眼里面,于真人正轻抚着一面护心铜镜,他对丘登平说:“此乃照妖镜,驱邪能力最强。其神妙在于它能观照妖魁原形。世上万物久炼成精者,都有本事假托人形以迷惑人,此镜一照便能现其真形。你要时刻挂在胸前!切记!切记!”
于真人顿了顿,又说道:“今日下午,乐昌县南芙蓉都的张员外托人来,说都里最近有婴儿离奇地丢失,你们可先去查看查看……”
“徒儿记下了。”丘登平说。
“你们确定要北上吗?”于真人问,“一路凶险啊。”
“师傅,杀尽妖魔鬼怪,让世人都平安幸福,是徒儿最大的愿望……”
于真人有叹了口气说,“要是你大师兄在就好了……”
丘登平拱手说:“请师父放心,我会沿途打听大师兄的下落的……”
于真人挥挥手不让说了。
我听着没什么劲,转身就走了。又串了几个院子,不是上锁就是住着道士,最后在西北方找到一个侧门,跨过侧门前面还有个院门,出去就到了道观外面了。两个门之间夹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就是这里了。我顺着漆黑的小道往前走,前面一个巨大的石壁挡住了去路,这应该就是那道石门。我用劲推了推,石壁纹丝不动。算啦,去找找道观后面的湖泊,看看能有什么发现不。
我刚一回头,眼前现一灯笼,接着听见有人问:“前面是何人?怎么走进了这死胡同?”
听声音是于真人,我面带微笑,连忙撒谎道:“我换地方睡不着,出来转转,没成想进了这胡同。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真人见谅。”
“哦……”于真人把灯笼放到了我面前,“天色已不早,施主无事就会去休息吧,这里寒气重……”
“好的,好的,谢谢真人关心。”
我怀疑于真人发现我鬼鬼祟祟的,但不知道我出于什么目的,也没刨根问底,放过了我……
我一口气跑回了住的院子,刚进院门,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去了?”欧阳康健冷冷地问道。
“寻梦!”
“寻梦?你没做梦吧。我看你像是在梦游。”
“没做梦怎么能寻梦呢?我还梦见了你,不过梦中的你比较胖,可惜死在了那个石洞里……”
“行啦,别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梦是真实的——我以前没来过这,但这里确实和梦中景色的很像。要不我们一起去那石洞看看?”
欧阳康健上下打量着我,说:“我的租金你还没给……”
“最近囊中羞涩,一直在花钱,却没什么收入。要不把宝剑押给你,等我有了钱再赎回来?”
欧阳康健一挥手,说:“我就知道你这人靠不住,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事物。你最好离我远点……”
“不是,我都是为你好——”
欧阳康健不再搭理我,径直回屋了。
我心说:“咋就不能理解我呢?不就是差你几个钱啊。”
次日早上,于真人为西洋宝剑开光。先用新毛巾清净剑身,然后手拿八卦镜引太阳光照射宝剑,用新毛笔沾朱砂点剑面、剑背、剑刃、剑柄,口中念咒:“赫赫阳阳,万丈光芒,绢布在手,除污化祥,尘垢扫尽,身现神光,光,光,光。”顿时西洋宝剑剑气横生,寒光逼人。
于真人对格林说:“宝剑开光后,修炼百年的妖鬼碰之即刻灰飞烟灭;修炼千年以上的,定要刺其要害,方能斩杀之。”
于真人又对可儿说:“可儿施主,明眸皓齿气色甚好,但并非习武之人。这有一柄金钱剑,用一百零八枚铜钱经红线串好成剑形,能辟邪挡煞,防身之用,送与你。”可儿双手捧剑,连声道谢。
“伸张正义,斩妖伏邪,驱邪缚魅乃道之宗旨,徒儿登平陪你们一起北上。”于真人对着大伙说,“愚徒尚年轻,阅历浅薄,但聪慧过人。格林先生作为前辈,还请多多赐教。贫道需主持道观之事,其他弟子皆有事务在身,不能随行。贫道修行尚浅,但有观千里之术,如见你们有危难,我们定当赶去相助……”
于泊烟见爹爹絮絮叨叨了半天,不耐烦了,说:“我与你们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去做什么?添乱!”丘登平说道。
“就让她同去吧,她自有用处。”
于泊烟瞪眼瞧着丘登平,丘登平不再作声。
“那我三师弟咋办?”二虎问道。
“我们路过阳关山,顺道就把他救了。”欧阳康健说得很轻松。
“那最好了。”
于真人对格林说道:“格林先生,你们可再歇息一日,明天乃黄道吉日宜出远门。”
“谢于真人,那就再打扰一日。”
这日一早,一行六人,踏上了前途未卜的北上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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