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怔住,这么久以来自己等待的是什么?犹豫的又是什么?仿佛一时有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傻傻地望着眼前之人。
“为何要跑出宫,是躲着我么?”叶络哽咽地问道。
“络儿!”贝齿轻咬红唇,小凡眼里盈满委屈的泪水。
“我这些天一直在想,你究竟是为什么躲我,”叶络哽哽地用力说道:“因为……爱我,是么?”
话音一落,小凡满眼的泪水再也禁不住终于夺眶而出:“络儿!”
叶络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一把将小凡搂进怀里。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小凡,你让我想得好苦啊!我每日里为着朝廷那点烂事儿累得直想撞墙,却还要分出一半的心思来想念你,到处找你,想着今生与你是不是就这样……永远的见不着了……”
“络儿,你真傻……”小凡有些说不出话,那个人原来心里一直有她,不但有她,还如此牵挂着她!那人为了她憔悴消瘦了这许多,又不远千里跑了大半个中国来寻她!那个人,竟也像自己一样这么傻吗?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叶络抱着她悠悠问道。
“什么?”
“发现爱上我……什么时候?”叶络抚着她飘逸的秀发,脸贴在上面吸,伸出舌头轻甜着她的耳垂问。
“很久很久……”
“很久是多久?”
“在幽幽谷那会儿,我就早已爱上你了……那晚,我是心甘情愿的,我说爱你,是真的……”
叶络忽然收回温热的舌,她绝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将这个秘密藏在心底,藏了那么久,为什么?难道她要把这颗种子种在心里?每天给它灌溉浇水,等它愈来愈长大,有朝一日再无法隐藏,直逼得自己亲自来发现么?这折磨死人的静水深流的爱啊!
“你,你那时为何不告诉我?你……骗得我,好苦!”叶络那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小凡,盛满爱欲的眼里渐渐生出了恨意,那温柔游走于小凡腰间的右手,一路滑向臀峰,竟出乎意料地手起掌落,狠狠两下扇在翘臀之上。
“痛……”小凡咬着樱唇更紧地抓着叶络肩膀:“是那种会钻进心里的痛……”
“是么?有我的心痛么?”叶络咬碎银牙恨恨地问,小凡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她皎月似的脸。
“你有多痛,我心里就要比你痛上一万倍,”叶络伸手拨开她前额的一缕秀发,深深地吻了上去:“爱我,为什么不说?你怎么舍得骗我,让我痛了那么久?”
“络儿,”小凡把额头抵在叶络下额,抱着叶络的纤腰,低着头喃喃道:“我想了很久,我好犹豫,爱你多久,就这样犹豫了多久……”
“犹豫什么?”叶络凝望着窗外,那轮明月仿佛懂得人心似的,隔着阑珊树影偷偷嵌进窗棂,如水的月华倾泻在二人身上,在叶络微微上扬的俏脸上别作一段深婉的愁色,漾起层层扑朔迷离的光纹。
“络儿,你能娶我吗?”小凡舒展葱尖玉指抚上叶络肩胛,把头枕在她肩窝里:“我能娶你吗?”
叶络闭了眼睛:“干吗一定要谁娶谁呢?”
“那有没有想过,我们如何在一起?”小凡的头蹭着叶络肩胛,微笑着轻吟:“太子殿下和她的宫廷画师么?”
叶络紧闭双眼,一时无语。
“就这样吧,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画师,只要能远远地看看你,知道你天天都好,就足够了。记得,不要爱我……”小凡窝在她肩胛深处兀自呢喃着。
叶络心中一阵无名刺痛,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鼻窝滑了下来滴在小凡发间,滚烫滚烫,直烫进小凡的心底。
“络儿,你是女子,我也是。”小凡悠悠地道。
“那又怎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叶络一字一顿,那眼神一如既往地坚定而深邃。
“络儿,我们能在一起吗?如何在一起?身边有那么多双眼睛……更何况,你又是太子,天下人都在看着你呢!他们,能允许他们心中恩威有加的女太子也喜欢着一个女人吗?
我是个凡人,我没所谓;可是你,络儿,不一样……世人会怎样看你!你本来就是女儿身,做这个太子不容易。纵然你不说,这十几年来你心里的千辛万苦,我又怎么能不知道?你已经万分不易了,我又怎么能那么自私,逼着你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来爱我!那……那你多难啊?”小凡的泪水濡湿了叶络的青衫。
“原来,如此。”叶络呆呆地怔在那里,看不穿她那深邃的瞳孔是诧异还是悲哀。
她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单纯的小女子,她的心竟这般博大,这般深沉,不但装下了与众不同的自己,更是装着对自己那刻骨铭心的爱恋和疼惜。父皇、母后、大哥,他们同样疼惜自己,但他们疼的是另外一个自己,一个戴着面具伪装起来的自己。
而这人疼的才是真正的自己,心里住着的自己,如今也住进了她的心里。
那个自己,十几年来受尽折磨为难着如何自处,此时在这个女子面前竟可以赤罗罗的,如此自在,这是这许多年来未曾有过的,多么珍贵!难道,这个女子,便真像师父说的,是自己的铜镜么?就这一点,够不够来珍视一生?
“络儿,你读的古书比我多,一定懂得‘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吧。我是个自由的画者,我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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