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伤风。”
“单位也不热啊。”
“婆婆老寒腿,家里不让按空调,吹电风扇吹得。”
曲珍理解得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扭头又问“怎么没见楠姐?”
晓萌撇撇嘴“别提了,刚才你没来,楠姐捅娄子了,搞外遇,那男的闹到单位来了,台长把楠姐停职让回家呆着,楠姐一起之下辞职了。”
曲珍瞪圆了眼睛“哪有要开播了主播跑了的!”
“嗨,还不就是给台长个下马威,仗着自己在台里12年了,以为没她不行台长会挽留,谁知台长也硬茬,说铁打的江山流水的兵,让大家都别去找她。”
曲珍想了想“那你以后就成主播了?”
晓萌倒是不以为然“我可不想那么忙,准备要孩子了,急流勇退。”
“这多好的时机啊,你刚结婚半年,先把事业搞上去的。”
晓萌皱皱鼻子“还是回家相夫教子吧,我没有什么人生大梦想,倒是你——”晓萌突然凑近“你没看枫姐都让你进直播间了吗?我觉得她很器重你,还记得我做实习生的时候你就在这儿做编辑了,现在这么些年你回来,枫姐瞧着你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曲珍笑了笑,倒是也没说什么。
节目是录播,所以播音前的准备工作多少可以差个十分二十分钟,曲珍按照之前预约热线的电话一一拨过去问询,按照枫姐准备的热点话题以及实时热评筛选,但大多数还都是些17/8的男那女女咨询感情方面的问题,无外乎——他/她不爱我、他/她为什么不爱我。
上了点年纪的,三十多岁诉苦——婆媳、婚姻、子女教育;四十多岁话唠——老公与女同事暧昧、儿子早恋、遇到第二春想要离婚;五十多岁抱怨——女儿找不到男朋友、儿媳妇不省心、子女不要孩子,再或者打一通电话只为消磨时间。
这边筛选着千篇一律的话题,那边也有临时热线接入,抽着空档曲珍得空喝了口茶水,晓萌在边上阅读着曲珍审完的话题,偶尔做着批示备注。
“唉。”她突然叹了口气“三十岁的女人真是如狼似虎啊。”
曲珍刚咽下这口水差点呛着,笑呵呵问她“怎么说?”
晓萌指着她筛选好的一通热线“三十二岁,两个孩子妈妈,在健身房遇到健身教练才发现是一生真爱,问要不要离婚,你说我怎么劝?要不我让楠姐私底下给她打电话吧。”
“怎么?楠姐出轨对象是个健身教练?”
晓萌点点头“一身腱子肉,楠姐老公站在他面前连声都不敢吱,男人活到这个份上也真是窝囊死了,可能是楠姐能赚钱养家吧,但这狐狸精也真是不分男女,也不挑食,你就说说楠姐——这也就咱私底下说,声音百里挑一,但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丑。”
曲珍倒叫她给逗乐了,突然播音室传来枫姐的声音“曲珍,还有两通临时电话,已经接给你了。”
曲珍赶紧戴起耳麦,第一通电话断断续续,曲珍与他说了半天的话俩人仿佛只是自说自话,实在是无奈,曲珍似有似无叹了口气,视线向下发现下一通电话的备注后面一片空白。
多多少少会有个要咨询问题的梗概,但是那人什么都没有。
不知怎的,曲珍的心思都移到了下一通电话,因此早早与对方说“您的信号不好,请移步到开阔地带再给我打回来吧。”
曲珍挂了电话没有急于播出,而是喝了半杯的茶水,望着下面那串号码。
“曲珍,四线接入,已经在等待。”
“好。”
空气里开始弥漫雨水的味道,漫天昏黄,曲珍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想起那天也是这样蓄积大雨的黄昏,夜晚的一场暴雨,门外守着的那个人。
电话那端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脉冲声响,刺的曲珍耳鼓翁得一声。
她不得不拉远一些——又慢慢得凑了回来。
“喂您好。”
“您好。”电话那端声音低缓,曲珍却没来由的心跳一滞。
“请问您要咨询什么问题。”
“我的猫丢了。”
曲珍耐着性子问“然后呢?”
“她是我们家对面七楼的猫。”
“那它不是您的猫?”
话筒里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曲珍似乎感觉到她的心被揪起,与电话那头的人一同走到一扇窗子的前面。
“是我的猫,我日日悉心照料,她已经适应了我,我也能感觉到她喜欢我,但如今她丢了。”
“先生。”曲珍不得不无情打断“如果您特别喜欢那只猫,可以去领养中心找一只长得差不多的,如果按照您刚才说的,那只猫有自己的主人,您不能无缘无故占为己有,另外您现在所问的问题跟我们栏目不符,建议您拨打其他热线咨询。”
“你说她会回来吧。”那头却置若罔闻。
曲珍想了想说“不会。”
☆、万木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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