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瑗还有些惊讶于她的开口,愣了一下才点点头。一旁的春和听了连忙夹了一筷子鱼肉,细心挑起鱼刺来。李容绣夹起鱼肉尝了尝,似乎尝不出有什么不同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没有再去动一边碗里的鱼肉。
许纯瑗见了,便在鱼头边上挑了一块鲜嫩的鱼肉,放进李容绣的碗里,“这个位置的或许好吃些。”
李容绣夹起来细细品味,似乎还真尝出不一般的鲜美来,也就点了点头。春和便想再替她夹一些来,却发现那鱼头边上的肉都已经进了许纯瑗的肚子,也就没有动作。
过了一会儿,李容绣又微微抬起头,对着许纯瑗道:“鱼。”许纯瑗抬头看了一眼李容绣,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春和,随后又转头看向了鱼,此刻也不好再转头,只是斜眼瞥了一眼李容绣边上的碗里放着的鱼肉。虽有些不解李容绣放着碗里的鱼肉不吃,问她讨鱼肉,而一边的春和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但也伸手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仔细挑了一下鱼刺,放入李容绣的碗中。
李容绣吃了几口,又抬起头来看向许纯瑗。这下许纯瑗也不需要她开口了,十分主动就夹了鱼肉挑起刺来。春和见此,索性就不再替她的公主殿下布菜了,而许纯瑗此刻已经十分娴熟地一边吃着一边帮李容绣布菜,李容绣吃得也挺满意。
打这以后,春和就很少替李容绣布菜,到了后来,李容绣索性让她出去歇着了。一开始,皇后边上的王嬷嬷看见了,还训斥她在公主用膳时不在边上侍候,一番解释,王嬷嬷还将信将疑。到了后来,王嬷嬷也习惯如此了,似是整个宫内都知晓,李容绣用膳是许纯瑗侍候的。
皇后最先听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番许家一家子的动静,生怕李容绣此举叫他们觉得轻贱了他们,谁知许家毫不介意,她自然乐得见她们亲密。
这日旬休,许纯瑗自然是呆在家里不曾入宫。一大家子一起用了午膳,许纯瑗便回到自己的院子,在书房里画起画来。没一会儿,便听人来通报,瑾德公主来了。
许纯瑗便放下笔走出门去,李容绣已经进了院子,见她出来了,竟是就站在那儿不动。许纯瑗立刻迎了过去,走到李容绣的边上,替下春和的位置,扶着李容绣,带着她进了书房,“我正画着画呢,画到一半了。”
李容绣便过去看了看许纯瑗还摊在那儿的画。许纯瑗的画作是出了名的,一幅画也够老百姓吃上一辈子了,这纸上只画一院子的春光,最边上画了半架秋千,只瞧见一只纤纤玉手握着秋千的绳索,浑然不见这少女模样,却更惹人心醉。
李容绣便盯着那只手瞧了瞧,见那手腕上戴着的镯子与自己手上的一样,便心下了然:“还道你在家中做什么,原来是偷看人家姑娘玩耍。”
许纯瑗笑着将画作收到一边,又摊开一张纸:“如今也不用偷看了,可以正大光明看一看这大晋朝的国色天香是如何。”说着又扶着李容绣到一边坐下,竟是走回书桌边,对着李容绣画起画来。
李容绣便也十分随意地坐在那儿,时不时和许纯瑗说上几句话。许纯瑗一边搭着腔,又一边拿话逗她笑,见她笑了又连忙那笔将那模样画下。过了许久,许纯瑗才将笔放下:“待会儿再修几笔,润色一番也差不多了,你该是累了。”
李容绣闻言,便起身走到边上,见画作上的自己正掩嘴笑得开心,便道:“你这画也只能私藏,可不能外泄了去。”
“这我自然省的,我何时将你的画作给别人了,不是自己留着便是被你拿去了。”许纯瑗说着话,孩子欣赏着自己方才的画作,仔仔细细瞧了一番,道,“怎么瞧着你这般瘦。”
“许是午膳吃得少。”李容绣话音未落,许纯瑗便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每每说吃得多便已经不多了,你的少该不会是还没吃吧?”
李容绣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怪起许纯瑗来:“今天午膳有鱼,不好吃。”许纯瑗自然知晓她这是什么意思,哪儿是鱼不好吃,是没有她给她挑刺罢了,便赶紧出门吩咐绿柳去准备一些饭菜,点了几个李容绣爱吃的菜。
她俩的偏好也相似,爱吃的东西都差不离,府里也都备着这些食材,绿柳一声吩咐,厨房便忙起来了。
许是公主驾到,厨房还特意做了虾,这是许纯瑗平日里比较爱吃的。当饭菜端上来的时候,许纯瑗看着虾,想把春和和绿柳两人留下替她们剥虾,谁知李容绣动作快,一挥手就将两人赶出去了。
许纯瑗只好夹过虾认真剥了起来,也顾不上脏了手。李容绣也没有干等着,自己动手开始吃了起来。待许纯瑗剥好虾放在李容绣的菜碗里,李容绣也替她夹了一筷子茄子:“这个好吃。”
这是李容绣头一回替她夹菜,许纯瑗还有些激动,正要拿手巾擦手准备拿筷子吃菜,却是被李容绣制止了:“你先把虾都剥好吧,免得手脏了擦擦了脏的。我又不会将菜吃完。”
她的确是不会将菜吃完,其他的菜都只尝了几口便不再动了,正儿八经等起许纯瑗的虾来。许纯瑗只好埋头努力剥虾,过了一会儿,李容绣才拿过手巾递给许纯瑗:“我吃够了,剩下的这些你吃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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